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a question. ——Hamlet
坚持还是放弃?这是个问题。
这是一个每个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这也是一个当我们遇上的时候,迫切希望有人能够帮自己一把的问题。
尤其,当这个选择关乎人生未来的走向的时候。
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
1
上初中的时候,我离开小镇到市里借读,当时是住校,第一次离开父母,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鸟被放飞了。
一次我用宿舍楼里的公共电话,和父母说起周末想要和同学郊游,被父母严词拒绝。
那时候,我意识到,我不是自由的小鸟,我只是被放长了线的风筝。
最后,听到父亲语重心长地一句“囡囡,你听话嘛”,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最终我选择妥协,做一个听话的女儿。
2
高三那年,18岁生日的前一天,我瞒着父母给自己准备了一份成年礼。
那时候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每个人都忙碌着做最后的冲刺,我却一直在想着:
这样是为了什么?大学之后呢?
未来是否就是把我们的生活填充进那个提前印好的模具里?
那个时候,或许是有点考前焦虑吧,忽然不太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
有点迷茫,有点不安,最后能够成功考完试,估计也有求生本能在的原因——不妄动。
在那样的状态下,生日前一天傍晚,我给班主任请了假,瞒着所有人一个人爬上了市里最高的山。
我捡了一条平时没有走过的路,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时候我才开始心慌。
那会儿我近视有300度,硬是提着心死死盯着地面,达到了山顶。
山顶上住了有几户人家,卖一些水和小吃。
我打量了一下,选了右侧的一户人家走了进去,问那家主人能否让我借宿一晚。
那户人家只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估计是见我一个人,天也很晚了就同意了。
他们带着我去到旁边一个屋子,从他们口中我知道,这是他们儿子的婚房,儿子和儿媳婚后就搬去了城里,很少回来。
我关上门,从书包里拿出一卷棉线,绑在门把手上,另一头系在我的食指上。
然后摸出包里事先准备好的剪刀,握在手里,就这样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离开了
依稀记得,临走前还在他家买了一瓶营养快线。
我兴致匆匆地往打探到的方向走,去接受我送自己的,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成人礼。
却发现那天早上的雾太大,等到天边的泛起鱼肚白,然后慢慢红亮起来,一步步驱散了黑夜,我也始终没看到日出。
这一年,我骨子里的不甘开始苏醒,在瞒着素有人的情况下,试探着去顺应自己的心意。
3
或许每一个人的成长都会经历这样一段时光。走出家门,走向社会,筑起另一个家。
我很喜欢龙应台在《目送》里的那段话: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这种落寞,一个在前,渐行渐远,一个在后,被时光留在了原地。
或许是因为女生大多敏感细腻,我对父母始终怀着一种不忍。
不忍看到他们难过,不忍他们不如意,不忍心看到他们被拒绝。
于是,和很多人一样,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报考了研究生,又参加了公务员考试。尽管,对于那种一眼能够望到头的生活,我内心是拒绝的。
我挣扎着,矛盾了许久,依然无法拒绝,但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直到后来,回想起一步步从放弃到对自我的坚持,我慢慢地,慢慢地明白:
当我们挣脱父母期望的那一刻,就已经渐行渐远。父母只能看着我们的背影,默默地默默地,被时光留在了原地,再也跟不上。
4
工作几年后,在无休止地加班熬夜,摒弃所有爱好,可能一个月也和父母通不上一个电话后。夜深人静时,我会问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这是我想要的吗?
偶然听妹妹说起,一天她无意中听到父亲对母亲说:
现在孩子们一个个都大了,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待上几天。我们两个,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我瞬间泪如雨下。
什么才是生命不可承受的失去?
什么是生命中必须捍卫的坚持?
我渐渐地读懂了李子柒,为什么毅然放弃工作回到了乡下外婆的身边?
不问前路,不顾世俗,不留退路。
因为那里有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失去,她最在乎的亲人,她不能留下的遗憾。
当子女出生,父母就已经注定了失去。
我们用背影书写着:不必追。却无法狠心地说出:不必等。
无声地等待,等待里的期盼,那里藏着我内心深处的眷恋。
当我意识到的那一刻,我的选择已经不同。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最终告别了忙碌的生活,选择将真正重要的东西搁在心尖,妥善安放。
爱自己,爱我爱和爱我的人。
爱,它是一个动词。
有人理解,有人怒目,这都不重要了。
人生,我们选择了什么?又坚持了什么?我们因何选择?
这个问题没有参考答案,每一步都只有自己知道。
走到最后,无非成全二字。
成全自己,成全所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