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南方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拯救》,它记录了我与前任身无分文时的情投意合,功成名就后的同床异梦,离婚前后的你死我活,人天两隔的痛心疾首,也记录了我再婚后的幸福,记录了我老公为我做出的牺牲,记录了我和他十八年来的风风雨雨。
书中多次出现了我的哥哥,他是一位爱护妹妹的好兄长,他在事业上的成就不逊色于我的前任,但与前任不同,我哥哥对妻子忠贞不二。
我原本不打算给哥哥看我这本书,在我心目中,哥哥是一个只对商战和学术感兴趣的人,这种围绕女性爱情生活的作品他恐怕不会感兴趣。
经不住哥哥再三请求,我就给了他一本,我将书中有关他的部分用黑笔划了出来,我只指望他能阅读他出现的部分,知道在我这个妹妹心中他这个哥哥是什么样子的,这就可以了。
我没有想到,我哥很喜欢我的这部小说,一章一节地认真阅读。
哥哥说:“你写得真不错,值得一读,有些地方很有思想,你把农村出生的苦孩子功成名就后的狂傲写得入木三分,你的前任相当具有代表性,我身边有不少他这样的人,爆富之后不可一世,不懂得尊重他人。”
听哥哥这样夸自己,我不由地心花怒放,激动得心率都不齐了。
哥哥说:“你的前任的一些创意和成就,你没有完全写出来,他在事业上很有建树。”
我道:“我的情感发生了转移了,我爱我老公,所以对写前任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我不愿意化精力和笔墨去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歌功颂德。”
哥哥很理解地点点头。
我道:“这是一部有关一个女人走出婚变的爱情作品,它的主线是一个女人的情感,而不是一个男人的成就。”
哥哥道:“你说得有道理!你写得思路很清晰,把一个女人情感变化的各个阶段都描写得很清楚。”
我又高兴得心跳加速了。
要知道,我哥在我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哥哥不仅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还是一个学者,他业余时间研究《易经》,出版了他的作品《周易解密》,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接下来一段时间,哥哥周末时不时地会来我家跟我老公喝酒,酒过三巡后,又会谈及阅读我的作品的感受。
哥哥对着我老公举杯道:“小史,你真不容易,我现在设身处地地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才发现,你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哥哥指的是:面对我对前任情感上的放不下,老公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不计回报的爱支撑住了我原本要倒塌的人生。
我们三人酒后散步,哥哥和我并肩而行,老公落在我们身后,哥哥对我说:“一个女人一时间放不下过去的情感,其实这非常正常,有过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走了几步,哥哥又道:“男人对结发之妻不忠诚,妻子当然要跟他要钱,这事也一点错都没有!”
我在《拯救》中,对我自己的一些行为进行了批判,其中包括批判我向前任索要金钱,也包括批判我在与老公相爱的早期岁月不能在精神层面放下前任,我哥哥不同意我对自己进行的批判。
有《王子复仇记》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拯救》的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莲莲。
我哥心目中的莲莲完美无缺,就算有缺也缺得完全有理,这是因为———他是莲莲的哥哥。
有哥如此,妹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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