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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出席的告别式

无人出席的告别式

作者: 老绵羊七夕 | 来源:发表于2024-05-17 10:52 被阅读0次

    约翰是一名社区服务者,二十二年来,他做着一份特殊的工作,为逝者寻找家属并安排后事。如果逝者无人认领,他会根据其生前人物特征、喜好及信仰,替这个被遗忘的人挑棺材选墓地写悼词操办葬礼,直至对方入土为安。

    约翰处事严谨认真,对工作一丝不苟,每一个案件,他慎重对待,档案整理得井然有序。但于内心深处,他又是个十分孤独的人,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四十多岁仍然单身。他将那些自己经手的死去之人视为朋友,将他们生前的照片整理成册,放置家中。

    你能感受到他对那份使命和对逝者的由衷的尊重。

    这天,他又接到一个独居老妇人去世的电话。赶到现场,尽力从遗物中寻找线索,结果一无所获。妇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她豢养的猫。拼凑起老妇人生前的遗物,约翰撰写出一篇感人的悼文,在悼词中,这位妇人美丽又善良。

    可最后,还是约翰一人出席了妇人的葬礼。

    不久后,再次接到一个电话,死者居然是约翰的邻居。邻居名叫比利,没人知道比利死了多久,直到尸臭味散发出来。

    像往常一样,约翰穿上防毒服装来到死者旧居,通过杂乱的陈设、空酒瓶、破烂的床,他能体会到死者生前的孤寂与困苦。

    后来又在储物柜里找到一本旧相册,色彩斑斓的照片记录着一个女孩的成长史,女孩天真活泼,笑容灿烂。眉目神态,与比利有几分相似。

    这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约翰将他带回单位。可当他刚上岗,上司却知会,他将被裁员。原因是,公司的经济不堪各种丧葬费用压力。

    临离职,上司给他三天时间处理比利案。

    由于时间紧迫,约翰必须尽快找到比利的家属,以完胜最后一桩任务。

    他先是走访了社区各个地方,一开始没有任何线索,后来,他在相册末尾找到一沓未冲洗的底片,将它晒出来之后,根据图片信息,他找到比利曾经就职过的一家烘焙厂。

    烘焙厂同事只告知约翰比利年轻时脾气很坏,他们相处并不愉快,因此,他拒绝了参加葬礼的邀请。不过,他提供了另一则有利信息-比利曾经与一个卖炸鱼的女人同居过。

    镇上只有一个卖炸鱼的女人,约翰很快找到了她的住所。

    通过炸鱼女,约翰得知比利曾经蹲过监狱,两人也因此分道扬镳。不过,这一段恋情给炸鱼女留下了一个女儿,女儿又生了一个外孙。

    事情总不如预期中那么顺利,与上个同事一样,炸鱼女也不愿意参加比利的葬礼。

    三天期限即将来临,上司又来催促进程,他提醒约翰,死者离世,万物消失,搞葬礼不过都是浪费银子。可约翰并不这样认为,在他心中,每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每一个孤独灵魂都值得安抚。

    为了将任务落实到位,他恳请上司多给一天期限,他要去寻找相册里的女孩。根据这几天日以继夜的推断与思索,他认定女孩就是比利的女儿。

    来到比利曾经服刑的监狱,那儿存有比利生前的档案。果然当中有比利的家庭信息,女儿凯丽正是相册中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约翰几经辗转来到一家动物收容所,那正是凯丽工作的地方。

    得知父亲的死讯,凯丽有几许悲伤,但很快平息了下来。约翰将他重新整理过的满是凯丽相片的相册拿出来。看着这些照片,凯丽童年的记忆和情感被唤醒。

    她向约翰侃侃而谈,这么多年,她一直无法原谅父亲,因为成长路上,父亲之爱长期缺失,甚至三年前母亲去世,也不曾见过他的影子。

    所以父亲的葬礼,她不会参加。不过,她愿意给约翰提供另一条线索:有一张父亲年轻时与战友的合照,或许那位战友可以帮忙。

    几番波折,约翰找到战友,但战友又将他推荐给比利生前常去的广场,那儿有一帮乞丐朋友。

    约翰马不停蹄来到广场,用一瓶威士忌换取了乞丐朋友的接纳。不过,酒鬼们最终也没有答应约翰的请求。

    无奈之下,约翰只得落寞地独自为比利寻找墓地、挑选棺材。

    无人出席的比利的告别式即将到来,诸事准备就绪,约翰开始整理办公室杂物,打算葬礼结束后即时离去。

    正忙碌间,凯丽打来电话,原来她改变了主意,表示愿意参加父亲的葬礼。

    约翰喜出望外,随即与凯丽约定见面的时机。虽然时间紧迫,但约翰心里明快,他一改平时西装革履的姿态,换了一套活泼明亮的天蓝色卫衣。两人相见,详谈葬礼事宜。

    约翰的细心周全让凯丽心生一线好感,他们临分别又相约下次喝茶的时间。

    再一次的接触使约翰心中无比愉悦。最后一班岗哨将被划上完美句号,此外,他的生活也即将迎来全新面貌。为此,他兴高采烈来到商店,买了一个新杯子准备为凯丽泡茶。因为愉悦冲昏了头脑,他走出来过马路时没有像以往一样谨慎地朝两边看,结果疾驰过来的车子将他撞倒。

    他倒在地上,鲜血很快流了出来,死亡的味道瞬间充斥了鼻腔,既湿且冷。

    另一边,比利的葬礼如期进行,所有比利生前的好友都来到现场,包括凯丽,炸鱼女人一家三代、战友、乞丐、烘焙厂同事。

    而这里,约翰的葬礼却显得单调又凄凉,没有悼词,没有告别式,无人送行,空荡的教堂只有两个人,神父,还有躺在棺材里的约翰。

    他在时,曾为千百个孤独魂灵送行,当他离世,却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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