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杭州,有近十年了吧?
之前在杭州的时候经常想家,现在回来了,又十分想念杭州,很矛盾是不是?
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经常购物的超市,经常光顾的饭店,经常逛的公园夜市,经常走的苏堤白堤,以及我上班的那所公立小学,都成为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斑斓一笔,深刻在心底。
我不止一次对身边人说起过那里的工作和生活,引发的是一连串的惊讶和赞叹。是的,即便是在十年后,我的家乡也没能追赶上十年前的杭州。
我说这句话丝毫没有诋毁家乡的意思,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家乡更让我安心,否则我也不会坚定地要回来,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也希望家乡也能越来越好。
先来说工作吧!
当时我在杭州市hm小学做代课老师,校长张翼文是一位学术型校长,当时他担任四年级的数学课,同时还是省内数学名师,经常要做一些讲座报告之类,还经常在一些知名刊物上发表作品。就是这样一个校长,却坚持在每天早上七点多守在校大门口(开会时除外),面带笑容地迎接每一位学生和老师。当时我们对这一现象司空见惯,认为这是他该做的。呵呵,现在想来自己有点肤浅幼稚,人家那是平易近人。
老师们到校后统一去餐厅吃饭,餐厅的大厨是河南人,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帅小伙。他做的葱油拌面上面必定会卧一个金黄的荷包蛋,那种拌面我在家乡未曾吃过,而在杭州遍大街都是,但是他却做出了超出饭店的味道,真是了不起。我们吃饭的这段时间,孩子们在校园里排好队,拿着书开始晨诵,期间有值班老师在负责纪律,吃好饭老师进班后孩子们才被获准进班。
教室里有一体机和饮水机以及书架,地上铺着木地板,窗边都有窗帘,窗台上有各种水培的绿植,教室里的洗手液和纸巾都是孩子们自发带来的,一个学期不曾间断。
当时的我才20多岁,正是有使不完的精力的时候,讲课虽然生涩却充满激情,对孩子也特别用心。张校长曾经找我们几个代课老师谈话,当时他对我说的是希望我长时间的在这里做老师。这话听了让人很开心,可我也明白,我是不可能长期在这里做下去的,由于户籍和学历限制,我无法参加这里一年两次的招教考试,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
孩子们上午下午有两次大课间,不同年级所做的项目是不一样的,比如低年级有跳绳,踢毽子,高年级的是掷铅球,还有什么我忘了。下午大课间运动结束后回到可以喝到一些甜品粥之类的,有时是绿豆粥,有时是银耳粥。为了节省时间,我经常让班里的几个得力干将在大课间期间把粥盛好放在同学们的桌子上,这样大家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喝上温度刚刚好的粥啦!
中午的午饭也颇为丰盛,我第一次知道了排骨汤原是作为饭后补充的汤水出现的,而不是主餐。比如中午是三菜一汤,三菜里面有一肉一蛋一素,主食是米饭,而一汤就是排骨汤之类,里面有排骨,莲藕,玉米,口味非常清淡。
老师们的工作餐又不同于孩子们的午餐,我在教室里陪餐的时候,分餐的阿姨会给老师送过来一个上下三层的餐盒,里面会比孩子们多出一个鱼类或虾类,很是丰盛,饭量小的老师根本就吃不完。
下午大课间结束后,同学们回到班里喝完绿豆汤,写上一小会儿作业,大概3:50就放学了。这个时候除了全职太太,很多家长是没有下班的,不过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们是社区里面的学校,远离外面的公路,孩子们都住的也都比较近,自己走着几分钟就可以到家。
在这所学校,让我最觉得温暖的事就是领导不因为你是代课老师就放弃了对你的成长要求,我们经常全员参与学习培训。去杭州本地的其他学校,也去杭州周边的县市,比如衢州,余姚,绍兴,还有的地方我都记不清楚了。回忆里经常是我们坐在客车上前往学习地点的情形,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窗外的风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昏昏沉沉睡上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记得有一次到达绍兴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看着陌生又热闹的城市,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哇,这就是鲁迅的故乡绍兴哪,我真有幸!还有一次,我们入住的宾馆和门前的那条路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猜这个地方和戚继光有关,问了问宾馆的前台,还真的是!那天晚上我激动地睡不着觉,因为我这个人最崇拜大英雄了,想想几百年前,戚继光曾带领着他的戚家军在这里训练和作战,就感觉心潮澎湃。
再来说一些小插曲吧!杭州这个地方特别注重人情礼仪,年后第一次开会学校给我们每人发一个红包,里面是600元还是666元有点记不清楚,记得当时我特别傻地问当地的老师为什么要发钱,她很轻松地跟我说,这个是开门红啊,都是这样的。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开心的收下就是了。之后的这一年里无论是三八节还是端午节,中秋节以及过年前,都会有大小不等的福利,要么是红包,要么是粽子啊,月饼啊这些,秋天山核桃成熟的季节,每人还会发几箱山核桃,有独立包装盒的那种。有的时候什么节也不过,学校还要给我们发水果,苹果、梨之类的,这时候老师们的抱怨声最大,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死沉死沉的,不好带。说实话,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感觉这些老师就像是被宠溺坏的孩子,呵呵。
平时的聚餐也很多,学校会专门发经费到每个办公室,用于办公室聚餐,至于每个办公室要去哪里吃什么都由自己决定。有时候是语文组组织的聚餐,教研组长会突发奇想地带我们去喝下午茶,喝咖啡,吃小蛋糕……逼格好高,对不对?如果是学校组织的聚餐,那规格就更高了,通常是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醉鱼醉虾醉蟹我不敢尝试,就把哈根达斯和其他好吃的吃了个够。真是美好的回忆啊!
说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再来说说我平时的生活吧!这里一年四季大部分时候都在下雨,衣服难晾干是真的,房间里容易有蟑螂也是真的,好处是,这是一座极其干净的,没有尘土的城市,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累了,无论是草坪上,台阶上,长椅上都尽管坐吧!裤子是不会弄脏的。常年在这种湿润空气的滋养下,皮肤也特别好。可能生来浪漫吧,我特别喜欢撑着伞走在雨里,朦胧的杭州自有另一番美。
这里的欧尚超市是我最喜欢的,它的面积我说不上来,但是在里面逛一个小时出不来是常有的事;这里还有超大的图书馆,借书都是免费;这里的武林路女装街是女孩子们的心头好,可惜当时的我囊中羞涩,很少去逛;这里的吴山夜市,晨钟暮鼓让我如坠梦里;这里的钱塘江大潮让我叹为观止;这里的夜市、公园充满人间烟火气;这里的人总体来说很有素质,在这里生活不失为一件舒心的事。
说了这么多,好像说完了,又好像没有说完,这个地方不止一次让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上辈似曾来过,似曾相识。
这里的同事对我说,你温温柔柔的,哪里像一个北方的女孩子啊?倒真像我们江南的小姑娘。
下辈子,就让我也做一回江南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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