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政策全面放开了,不少具备生育条件主妇或出于个人意愿、或出于家庭呼吁,都希望抢在适合生育的年龄完成这项重要使命。随着生育二胎话题的火热,生育与工作冲突带来的困扰和问题也再次成为关注的热点。为了促进多生多育并保障妇女权益,国家出台了一系列鼓励生育的福利和保障,当然,至少在正规企业的正式职工们不用担心因为生育而丢失工作。治标终究不治本,虽然工作岗位得到了保障,但被边缘化和慎招女工的新问题也变得更加严峻。
我们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用人单位需要保证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尤其在这种经济下行的大趋势下更是绞尽脑汁把每个环节的利益分配优化到极致。我们终究不能奢望残酷、现实资本市场能够抱着一颗赤诚的慈悲之心来接受这种赔本的交易。其必然结果是:虽然我们站在道德高点用人道主义的口号像用工单位施压,迫使他们为执行相关的生育福利政策,但企业都在尽可能的避免招收准备生育和刚生育的女性员工。这也就造成了那些经济条件许可、有生育意愿的妇女们想生不敢生的情况。
对于这些现象,我们还是依赖通过呼吁男女平等和人道主义的活动来提升妇女的福利。但不论我们用舆论压力要求企业对某些现象保持慈悲和仁爱,还是用政策的手腕强制企业落实这些人性化管理制度,企业作为实际利益的损失方采取的措施必然是挣扎和变通。当然,在这里并不是想突出企业的无情、现实和冷酷,因为企业确实也有自己的苦衷。反过来想员工难道不也是在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么?尽可能多的休息、保证带薪休假、假期远离工作、回归岗位继续保持原有收入和工作,这些对企业来说公平么?但为了维护颜面,在强权的施压下企业只能扭扭捏捏接受人道主义的捆绑。不是说人道主义不好,只不过人们经常爱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绑架他人,比如企业责任感这种东西……道德捆绑最终带来的必然是挣扎和反抗。那么对于利益冲突的问题我们还是得更多去思考如何协调利益的分配。
协调?怎么协调?这不单纯是多少时间、干多少活、给多少钱的问题。对于分配的问题我们还是应该从男女平等说起。人们现在普遍追寻的男女平等是病态的,因为我们把同等当做了平等。我们忽视性别差异,过去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否认女性自身社会活动的价值,再看现在所谓的平等同样没有去正视女性本身独特的优势以及价值,我们依旧把男性的社会活动作为社会认可的标准,并呼吁女性通过男性的社会活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同等,不是平等。
观念不再多赘述,首先我们想想现在的工作制度适合女性吗?我指的是普遍的女性。对多数女性而言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都希望能把一定的精力放在家业中,虽说事业也是女性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与家业相比起来除非承受相当的经济压力,否则多数女性不会愿意放下家庭像男人一样把大部分时间投入到事业当中。
在过去以男性为社会主要劳动力的时代背景下我们创建了一套男性可以接受工作制度(包括工时、出勤工作制),并认为这就是适合全人类的统一的工作节奏(因为我们把男性可以接受的社会活动强度当做唯一的标准),然后把女性强行拖拽到这套体质内。所以女性为了工作,就要最大限度的把生理和心理状态调节到男性的频道。
比如一个准备生育的女性,如果她不想丢掉工作,那么她就会在待产期前保持原有的工作强度,并在产假内保持半工作的状态,坚持掌握公司和工作动态,并参与那些较轻度的、不可取代性的工作,以保证没有信息断层,并在回到工作岗位后能快速进入原有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工作会把孩子完全托付给父母以及保姆。这是典型的女强人式生活(其实这个“强人”用的有点牵强,因为这就使得事业与家业之间有了强弱、卑贱之分,能够把家业打理的欣欣向荣的女性其实也是女强人,不过为了方便多数人理解只好用“女强人”和“普遍、多数的女性”区别开来),现在很多女性或因为经济收入的窘迫或因为制度的局限性,被迫接受这种事业型女强人的生活节奏。
对于多数女性来说则更希望能把主要或者相当部分的精力放在家业上,在这方面协调的相对好一些的可能就是那些开店的女性了,因为时间、工作都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灵活的安排。当然,投资有风险开店需谨慎,我不可能呼吁所有女性为了时间自由都冒着风险去开店做生意,那是很不负责任的。
我们有一个认识的错误,就是觉得女性生育带来的工作影响是一种“突然现象”,认为这在常规社会活动中是非常态的,而产假后回归原有的工作节奏才是回归常态。这恰恰是错误的。从宏观的层面上看,不是突如其来的生育和持家的意愿影响了工作,而是现行普遍的工作制度绑架了原本属于女性的生活方式。我们要做的是针对人性的需求来设计制度,而现在我们恰恰是让人性屈服于制度。因为我们所谓的常态是基于男性生理和心理可以承受的水平衍生出的标准,对于女性呢?我们是否考虑过基于女性的生理和心理需求设计一套适合其特征的工种或制度。这里的工种不像是现在那些只限制招聘女性的工作,因为那些工作只是粗浅的考虑女性的形象。而这里所说的工种是包括工作内容、时长、灵活性(比如一定程度的远程办公),使女性可以在顾及生育和家庭的同时并持续着手一份靠谱的、同样有晋升、发展空间的工作。当然,除非具备不可取代性的创造性工作,否则一般的执行性工作在经过“女性化”之后很可能意味着和传统全职相比收入有所降低,这没什么好回避的,工作“女性化”后收入降低是一件丢人的事吗?如果你还这么想就真OUT了。女性为什么一定要通过事业上的收入来证明自己的贡献和价值?将来女性在事业上获得的收入很可能仅仅是她总体“收入”当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一个持家有道的女性对家庭做出的贡献绝不是用RMB可以衡量和购买的,工作是为了什么?为了生活和家庭,既然如此为什么主持家业就不是一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呢?不排除很多人以为主持家业是简单、低俗的,那些人认为一个知识分子主持家业是荒废自身的才能和天赋,对于这样的想法我表示理解。因为我们平日里看到多数家庭主妇正在做的不是主持家业,仅仅是最基本的后勤和看护工作。
之所以说脑洞向,毕竟这些都是理想下的状态,和我们的生活有较远的距离。一盆冷水泼醒自己,现实状态下撇开制度的缺失不说,目前多数家庭的经济收入确实逼得多数女性无法从当前的岗位和制度中脱身,要做到让女性能够家业事业双兼顾不仅需要成熟的经济条件、健全的工作制度,还需要文化、观念、资源分配等诸多方面的支持。所以女性的整体生活体验要得到实质性的提升,还是需要经过一段较长的社会发展阶段。
结语,男女平等应该是男性女性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和配套环境,这种方式应该受到社会广泛认可和支持。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和男女平等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就是让我们进一步反思到底什么是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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