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被蚊子咬醒

凌晨被蚊子咬醒，胳膊上满是红包。也许是因为说了一句轻薄的话，遂有此遭遇。

昨日凌晨杨绛先生辞世，对于杨绛的了解从去年才刚刚开始，而之前我所追索的一位女性灵魂伴侣惟林徽因是也。也许是出于她们的爱情才羡慕至此，也许是出于她们的才情才手不释卷。梁林与钱杨作为事业伴侣与感情伴侣的高度统一，总让人对理想与爱情充满可想象的空间，于是一波青年追随其后。若是说读了多少林徽因的建筑文论，读了多少杨绛的翻译文稿，我想会有很少的青年仍很自信地指着腹吟“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吧！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反正我是只读过杨绛的《我们仨》和林徽因的传记以及诗文的，她们一个是对艺术的造诣颇深研究，一个是对文字的译解颇深钻探，可我对她们的爱的起源却如此浅显，不禁感到心虚。

说起那句轻薄的话，是起于朋友圈。我在床上开着台灯，手中拿着杨绛先生的《我们仨》，翻看着之前在书上勾画的笔记，在万能的朋友圈写下“今天只读杨绛”后，遂敞着窗就睡着了，这是真实的样子。借口也总是有的，公司昨晚发生意外失火，今天打扫了一天的卫生，奔波了近两个小时回到宿舍，洗漱结束后毕竟还是有些倦意。可这一切还是不足以说服自己，“今天只读杨绛”，我倒是想并且努力反思我到底读过杨绛先生的什么作品呢？了解她的生平多少呢？再往下挖掘就觉得羞愧了，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那句话。于是，蚊子凌晨来咬我倒是说起来天经地义了。我想我余下可做的只有补充阅读，惟有静下心来做点真学问才是正经事，而不是慌里慌张的发个朋友圈就以为离大师的灵魂近在咫尺，这是多么荒唐可笑啊！

为林徽因和杨绛先生留下一点文字也许还是值得一提的事。也许我不能明确的记得她们有过哪些遭遇，我的记忆力总不是很好，但潜移默化中仍留存心底一些有实感的敬意，这是唯一值得慰藉的地方。读林徽因是在大学开始，于她的了解是起于高中阅读报上的一篇文章“一身诗意千寻瀑”（还有高中课文里她的文章“蛛丝与梅花”），这篇文章现在还夹于高中的日记本里，具体讲个人的魅力来源于哪儿，对我的吸引力又来源于哪儿，我还真说不清，也许出于对文字相同的爱好，对诗歌少有的敏感才至于此。上了大学又完整地看了《梁思成与林徽因》八集纪录片，反复看了三四遍，仔细誊抄片中林的诗文以及梁林与费正清费慰梅夫妇的通信，从此对她的爱一发不可收拾。接连买了陈学勇的《莲灯诗梦：林徽因》，林徽因文集《你是人间四月天》，费慰梅的《梁思成与林徽因》，还有梁林的建筑文集，之后还在图书馆阅读林洙的《梁思成、林徽因与我》，其中《你是人间四月天》曾陪着我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大二暑假，当时在哈尔滨的一家海鲜餐馆打工，闲时就读一读她的诗文，虽然那段时间很累住宿也很简陋，当时颇有坚持不下去的委屈心情，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有林给我的明媚了。打工结束后用工资买了一部相机，开始一个人的短暂旅行，从哈尔滨出发到北戴河，又从北戴河抵达北京去参观了一场园博盛宴，这其中的新奇经历、忐忑与兴奋自不必说。我想若不是对林于颠沛流离中对生命爱的无限憧憬，那自然的勾描，我也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记得很清楚，当时购票还有一点风波，捏着手中的火车票给朋友打着电话还对此下的经历感到有些不真实。是阅读开启了我新的人生，这一点也不夸张。那个暑假为林写下的文字题为《笔尖》：

刷刷

刷刷刷

不要念及过去

在角落里依偎着时

困难的意志

暂时的羁旅

刷刷

刷刷刷

风流动的声音

裹夹着我的笔尖

漫成一条开阔的河

刷刷

刷刷刷

止不住

止不住 就向前吧

即使明天还是混杂一片

仍能辨别出微光

那活泼的精灵

       现在回想起这首诗作，我是截取了林颠沛流离的经历以及她的部分诗文给予我的影像才完成。成诗自然流露于笔下，也只有自然流露出来的诗才是我所珍贵的。

坐于窗前，手里拿着杨绛先生的《我们仨》翻看了几页，因之前断断续续读过一遍，对书中的内容也有整体的把握，虽然还是不能具体说出很多细节，读着她的文字就动心写下了诗题――“她的文字里”：

她的文字里有她的情

有她的怨

有她三百六十五日的欢愉或悲伤

她的文字里有她

她的文字里有他

她的文字里有他们仨

她的文字里有她和世界的对话

无论脚步匆匆亦或踽踽独行

或三五个伴

她的文字里藏着别人的一生

也藏着自己的一生

藏着绯红的花朵

也藏着清凉的夏雨

藏着幽幽的时间和漫长的程

去她的文字里旅行吧

看看自己的人生

       也许这样轻浅的文字不足以概括杨绛先生厚重的一生，但仍愿奉上自己的一份敬意。从别人的文字里来看一位作家常常会使作家带上扩大了的光环，只有于她的文字里驻留时，才能体会到杨绛先生朴实无华，不事张扬的人生姿态，就像瓷器卸了釉彩，“去她的文字里旅行吧/看看自己的人生”，就像读一个普通人，也许我们与作者的经历不尽相同，但人生的情感和生命体验常常又是相通的，感同身受虽不那么好说，却又是最有分量的词，于别人的人生经验里关照一下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多开一扇门，也或许只是看看风景吧，两者都是不错的。

小注：为文一半丢失了文字，又急着补回，终还是没有自然行文来得舒畅，写作最怕中途丢失文字，就像坐着去往目的地的火车突然出了故障，这接下来的旅程通常是易道或者易时而行了，总不比之前好，当然也会有发现绮丽风光的意外发生，不过这样的概率还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