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

    停电，正在烧水的茶壶安静了，街道的音乐更响亮了，几个小孩在楼下追逐嬉戏。房间里一片漆黑，我不得不停止锻炼。锻炼是为了不长胖，恢复身材，同时也是为了让身体保持在一个运动状态，这样周末打篮球的时候状态才会达到更佳。

      不能锻炼，时间尚早，于是来随便写写什么。我能写什么呢？我不知道。似乎什么都不能写，似乎又有太多东西可以写。春节过后，我一直想写写我的老家，可是写到几句就写不下去了。将泉涌的文思转化为文字，真的需要很高的写作水平。我的老家，有什么写的呢？它已经变化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老家了，昨天又有一位老人去世了，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诺大的四合院，如今只是剩下两三户人家，新修的房屋不再是门对门了，一个院子，门不对着，几天也可能见不着人。院子周围的果树也所剩无几了。小时候最喜欢爬上干妈家的苹果树上吃苹果，它的旁边还有梨树，芭蕉树。现在，苹果树，梨树的没有了，芭蕉树也死了，剩下枯萎的枝干，卷曲干瘪的芭蕉叶。几处房屋被推到了，连同原来的一半的院子变成了土地，邻居家在上面种满了蔬菜，菜地旁边的柴棚拴着一只白色的狗，它总是无精打采的睡在那里，来了陌生人也不会叫一声。老家已经物是人非，唯独每次回去的心情一样愉悦，有落叶归根的感觉。

      除了老家，我还想过写我的女友，但是也不知道写什么，她漂亮，优秀，夸她的自不用多说，我只是想，我爱她啊，我得用文字记录一下我对她的爱，可是，结果是一样的，脑袋里思绪万千，手里却打不出来多少字，我偶有感触，觉得越是感情深的，越难写出来，就像我要写我的老家，我的女友，这都是用情至深的，所以简单的文字难以承载。老家酿造的是我的过去。女友，是要奔赴的未来。

      我也想写小说，凭借以前的创造经验，凭借心里一直有的一个梦，我可以写，但是，我要表达什么呢？我要控诉什么呢？我要记录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写而写？这不能是创造的初衷。创造的初衷应该是纯粹的，作品和人一样，儿童的时候必然是最纯真的，慢慢成长，故事必然变得复杂。作品和人也一样，被创造出来以后，就是独立的，就是唯一的，就是有属于它自己的道路。人或成功或失败，作品或畅销或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这是不可控制的。但是，无论如何，存在的过程就是伟大。

      写到这里，我亦不知道还要继续怎么写下去，我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声音，手指在手机上不停的跳动，敲打出这些文字，他们本是独立的个体，被我邀请来，聚集在一起，便成了这边文字，这是他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