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措施,不是像秦朝的措施那样不加区别地禁绝一切学派的思想,造成思想领域的真空,而是从“百家”之中选出一家,即儒家,给予独尊的地位,作为国家的教义。还有一点不同,汉朝的措施没有颁布对于私自教授其他各家思想的刑罚。它仅只规定,凡是希望做官的人都必须学习《六经》和儒学。以儒学为国家教育的基础,也就打下了中国的著名的考试制度的基础,这种制度是用于扩充政府新官员的。这样一来,汉朝的措施实际上是秦朝的措施与以前的私学相调和的产物。这种私学,自孔子以后越来越普遍了。有趣的是,中国第一个私学教师,现在变成了中国第一个国学教师。
冯友兰给予汉朝独尊儒术中肯的评价,没有捧上天,也没有贬低,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政策,中国的其他几家文化也没有断绝。中国没有宗教,但孔子曾经在在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后1世纪左右,被奉为神明,比宗教崇拜有过之无不及。所幸后世又回归正常,不然孔老夫子在天上,看到地下匍匐一片的崇拜者没有一个懂他,得捶胸顿足。呵呵
古文学派最大的思想家无疑是王充(公元27—约100),他以惊人的科学的怀疑精神,反对偶像崇拜。他的主要著作是《论衡》。他谈到这部著作特有的精神时写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衡》篇以十数,亦一言也,曰:‘疾虚妄。’”(《论衡·佚文篇》)又说:“事莫明于有效,论莫定于有证。”
对王充没什么印象,但冯友兰给了很高的评价,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有趣的是,我们看到,汉朝末年,道教也开始产生了。现在有人把这种民间的道教叫做新的道家。古文学派清除了儒家中的阴阳家成分,这些成分后来与道家混合,形成一种新型的杂家,叫做道教。在这个过程中,孔子的地位由神的地位还原为师的地位,老子则变成教主,这种宗教模仿佛教,终于也有了庙宇、神职人员、宗教仪式。它变成一种有组织的宗教,几乎完全看不出先秦道家哲学,所以只能叫做道教。
道家和道教确实是完全不同的,道教差了道家十万八千里。不过道教可以说是最早的科学家,知道化学反应,炼丹,长生不老。其实炼出来的都是些重金属,重金属是有防腐功能的。哈哈哈
道家也有行时的机会。中国历史上有几个时期,政治、社会秩序大乱,人们对于古代经典的研究一无时间,二无兴趣,很自然地倾向于批评现存的政治、社会制度。在这样的时代,儒家学说自然衰落,道家学说自然兴盛。这时候道家学说提供尖锐的批评,以反对现存的政治、社会制度;还提供逃避现实的思想体系,以避开伤害和危险。这些正适合生于乱世的人们的需要。
自己感觉道家思想确实能用于乱世,放在一个人一生中也就是迷茫,低谷时期,庄子的顺势而为,就有趋利避害的功能。其实道家我所理解的不止是用于混乱时期,完全可以作为一生的指引,他重视的是变化,也就是达时可以转换成建功立业的,穷时,守好自己,可以安身。仅读三篇庄子已经有这种感觉,我今年争取把庄子内篇看完,再加秋水和天下,这两篇冯友兰引用比较多。
郭似乎以为,模仿是错误的,他们有三个理由。第一,模仿是无用的。向郭注写道:“当古之事,已灭于古矣,虽或传之,岂能使古在今哉!古不在今,今事已变,故绝学任性,与时变化而后至焉。”,“学”就是模仿。每件事物都在变。每天都有新问题,新需要,碰到新情况。我们应当有新方法来对付新情况,新问题,新需要。即使是在已知的一瞬间,不同的人,其情况、问题、需要也各不相同。他们的方法也一定不相同。既然如此,模仿有什么用呢?
模仿别人,不仅不能成功;而且正由于模仿别人,就有极大可能丧失自己的自然本性。这是模仿的害处。
所以模仿是无用的,没有结果的,有害的。唯一合理的生活方式是“任我”,这也就是实践“无为”。
这大约就是所说的读太多书反而没什么好处,一味的想成为自己的偶像也不是可取的,每个人要成为他自己,有自己的风格才是出路。人的一生要靠自己悟,中国文化很注重顿悟。
冯友兰把中国哲学史从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庄、孔孟,到汉朝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到怀疑精神的王充,到魏晋时期完全偏离老庄却自认为是来源于老庄的玄学派,到唐时期的韩愈,李白杜甫都不算哲学家,他们属于文学家,而韩愈算半个。
到宋朝的大爆发,两程兄弟各成一派,分别引领了程朱理学派和陆王心学派。程颐-朱熹的理学派,程颢-陆九渊-王阳明的心学派。我个人想去看王阳明。
再到后来,明朝其实资本主义已经萌芽,王阳明心学派也在走向大哲学家的路上,可惜满清铁蹄入关打断了这个进程。直到三百年后西洋敲开中国大门,在这三百年间西方哲学、科学,资本主义极速发展,他们的上帝死了,哲学占据了思想,科学发展物质经济,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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