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羽绒服衣领穿脏了️,潘先生几天前说:“不怕,我教阿姨给你洗。”
我看书,没有说话。
他停顿一下,又说:“或者我教你洗。”
我探头出来看他,娇嗔道:“我才不洗嘞,你爱洗不洗。”
潘先生笑笑,不再继续搭理这个话题。我们在卧室各自忙着看自己手中的书、手机,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无数个惯常的安逸时刻。
我们家的房子是在26楼,端户,西南向,三面采光,主卧在西头,偏东面有大露台,端户一侧朝西,望出去空旷无遮挡。
到了夏天,早上的太阳热情似火直射露台,阳光的力量很大,日积月累的照射,今年才发现床沿一侧的席梦思已经脱皮掉线了。
白天有地方转移对热的恐惧,书房或者客厅,都很凉爽,尤其是书房全是穿梭的自然风。
晚上必须在卧室睡觉最是难熬,炙烤了一天的墙壁源源不断散发储备了一天的滚滚热浪,淋漓尽致的展现亚热带气候,潮湿闷热一层层透不过气来。
我们要比大部分深圳人早一个月开空调,还要提前一小时开足足的制冷,才可以鼓起勇气爬上️床,我们每天都会彼此祝福:“祝你今天好眠哈,都凭实力睡着。”
来家里上班已经七年的阿姨,性格习惯秉性大家都太熟悉,平常当她状态不好不认真,完成任务一样随便敷衍饭菜卫生偶有不合,给她指点提醒时,她会流露出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委屈。
这种委屈自我再延伸一下,就会说自己是打工的身份,从而感叹人世的不公平。
如果得空与她仔细聊天,听得出她其实又很留恋很满意我们家。
或是爱自由的我们也给她太多自由,不加约束,稍微提醒,倒催生出这莫名的委屈来。
许是一个人做好人太久了,稍有脾气,就成恶人了。
只是每年到了夏天,阿姨的这种情绪会少很多,时常还有小得意。
我已经见她很多次,控制不住的笑着对我发出感慨:“你们的房间实在太温暖了”。
夏天的阿姨心情最舒畅,因为她的房间一面朝东,开门出去,就是种满花草树木的大阳台。又凉快又通风还常有鸟儿扑棱过来与她嬉闹。
对比起主人的恶劣环境,阿姨的房间有着令人羡慕不可替代的优势。她自己很自得的说:“看,我这里最舒服。”
或者阿姨常常也会想: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我与潘先生倒是经常自嘲又相互勉励:我们完全是靠修养包容自我欺骗,求得心静自然凉的境界,扛过一年又一年的夏天。
到了冬日,我们终于可以彰显主人的滋润生活了。
每天早上醒来,眼睛一睁开就开始从窗帘的缝隙中,打探太阳是不是如我们期待的热烈。
多数时间这种美好的愿望都不会落空,通常从早上8点开始一直延续到下午2:00左右,主人的卧室都笼罩在温柔的层层暖流中。
潘先生窝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上,腿高高翘起搁置在床沿,那是太阳长年亲吻过的床沿,奶白色床单下罩着丝丝缕缕破损了席梦思床垫。
只有一侧坏了,另一侧很好。当我发现时,阿姨问要不要挪到另一侧去,我当时想抬着厚重的垫子太麻烦,念头一懒就原样摆着,太阳也就照旧每天亲吻。
会享受的潘先生早早泡上一壶好茶,放在右手露台上,不用专门挪开眼睛寻找,伸手就可以取到,还放了一盘时令水果。一会儿喝口暖壶里的热茶,太烫了吧唧嘘嗦一下透着满足。墨绿色的水果叉子时不时举到嘴里,不看表情听咀嚼的声音,也透着轻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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