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重的大漠依旧是那么冷清、孤独,给人丝丝寒意。我们一行四人来到土城。这里是盟重省大大小小近百个行会聚集的城市,是这片大漠中最繁华的地方。
在客栈定下房间后,我立刻去寻找酒店。已经好多天没有喝上酒了,真是憋得慌。雪妖像个乖乖女似的,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莫名在刚进城不久就离开了我们,神情有些慌张,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紫翼在简单交代了我们几句后,也同样失去踪影。
城中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大概是哪个富家子弟要办喜事吧。
我来到一家酒店前,刚想进去,就被一名武士拦下。
“今天这里已经被包下了,明天再来吧。”他的口气十分霸道。
我不屑一顾,继续往里走。
“找死!”他恼怒极了,举起炼狱向我砍来。但还没等他砍下,就被一个洪亮的声音制止住了。酒店内走出一名法师。
“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我不希望有流血的事情发生。”虽是法师之身,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武士般的威武,“这位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喝上几杯吧。”
我点点头,向他表示感谢,随他一同走入酒店。
店里几乎坐满了人,我这才注意到,所有人的手臂上,都有沙漠孤狼的标志。我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他为我倒上一杯酒,“我叫星雷,敢问……”
他就是星雷?!握住酒杯的手差点将酒杯捏碎,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好酒量!”星雷为我满上,“这顿我请了,算是为我的手下失礼的赔罪。”
我将另一只手放下桌下,握成拳,骨头发出一阵阵响声。好在店内十分喧哗,星雷并没有注意到。
“听口音,你并非盟重之人!”我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正如阁下所言!我在比奇长大,数年前才来到盟重。”他端起酒杯敬我。
“离开了比奇这么久,会不会想念家乡?家中是否还有思念之人?”我没有理会他。
“我从小闯荡江湖,又怎会有思念之人?在这乱世之中,能让我思念的,惟有权势!有权有势,方可立于万人之上。”星雷自讨没趣,便不再敬我。
“你可知,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等待你的归来?一直为你朝思暮想?”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星雷脸色顿变,一把将桌上的酒菜推倒在地。店内所有人纷纷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注意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厉声问道。
“一个恨你入骨的人!”我冷笑着站起来,冷眼看着他。
“今天乃是我大喜之日,尚且放过你,马上给我滚!”他举手向门外一挥,“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我与他对视片刻,愤然走出酒店。背后响起他的声音,“回去告诉她,不要再纠缠不休,否则,我必定灭了她!”
我咬紧牙关,拼命使自己冷静,冲动只会坏了大事,毕竟人家人多势众。最重要的事,我不能伤了雪妖的心,无论怎样,他都是她心爱之人。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晚风吹过脸庞,顿时让我清醒不少。我的心情,也随着天气黯淡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紫翼幽灵似地出现在我眼前。
紫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明白我为何会如此。
“与星雷成亲的,是莫家之女。莫家的财力是盟重省数一数二的,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苦笑。
“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直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尾随她而行。
城门口一阵骚动,过去一看,原来是莫名拦住了送亲的队伍。
“敢在这捣乱,活腻了是不是?”一名武士上前想推开他,却被他甩手一记大火球打得头破血流。其他人一拥而上,欲拿下莫名,不想众人均被他的抗拒火环弹开。莫名冷酷地举起双手,寒气弥漫全身,一挥手,数个冰咆哮洒向周遭,一瞬间,十余人一命呜呼。
“住手!”一声喝令下,星雷出现在面前,“这个人,不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星雷的身旁走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马上给我滚。”老头指着莫名说道,“我不想见到你!”
想必,他就是莫家当家之主——莫熙。
“我更不想见到你!要不是为了莫别,我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父亲!无论怎样,我都不允许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毁掉莫别的将来。我要带她走!”莫名举起嗜魂法杖,“拦我者死!”
“你说什么?”莫熙气得发抖,“你这个不孝子,你连累了这个家还不够吗?你害死了为儿,现在又想带走我的别儿,做梦!要想带走她,除非我死了!”
原来,莫名竟是莫家之子。
“在你眼中,我们到底是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儿女看待。我们只不过是你手中的砝码和棋子而已……”莫名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大哥,不要再说了。”莫名的妹妹——莫别走上前来轻轻说道,“是我自愿的!为了父亲,为了这个家,我什么都愿意!我相信,二哥也是为了这个家而死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名失望得摇了摇头,冲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星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来,我不得不动手了!”
刚拔出血饮剑,一个身影拦在了他和莫名之间。星雷愣住了,我也傻了眼。站在他面前,正是雪妖。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娶我的……”雪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为了权利!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能适应的人就会被淘汰!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就要不择手段!”
“骗人!你在骗我对不对?”雪妖一步一步向星雷走去,“这些话不该是你说的,你不是这样的人!雷,我知道的!”
“少废话!快闪开,不然连你一块杀!”星雷已举起了手中的剑。
“回来吧,雷!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们一起回去,回到我们的家去……”雪妖并没有停下脚步。
“危险……”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看到的,却是从雪妖背后露出的半截血饮。
雪妖的脸上满是绝望与悲哀的表情,身体缓缓倒下,我立刻将她一把抱住。
“妹妹!”
“别儿!”
莫名和莫熙同时叫了起来。抬头望去,莫别掏出一把破魂抵着自己的胸口。
“都是我的错!”莫别看着他们失声痛哭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哥和父亲就不会反目;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位姑娘也不会如此……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大家……”
“对不起,大哥,我以后再也不能为你缝补衣服了;对不起,父亲,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和二哥在九泉之下,为你们祝福……”莫别猛地将破魂刺入胸膛,血染嫁衣。
怀中的雪妖露出一丝绝望的笑容,渐渐闭上了泪眼。
土城上空同时响起了我与莫名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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