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爆笑

2023年1月11日  星期三  多云  1-10°C

上午有点忙，没时间做午饭，给妞爸打电话，让他中午从餐厅买饭回来吃。

“都来吃饭了！”妞爸喊到。

我刚上楼晾完衣服回来，女儿在房间和同学聊着什么，听到呼叫，我俩赶紧到餐桌边坐下。

“你俩想吃啥？自己选。”妞爸买了两个肉夹馍，三个烧饼，两碗糊涂面和一碗连汤肉片。

“我吃面吧。”女儿说：“但吃不完一碗，我拿碗盛出来一点。”女儿去厨房拿碗。

“我吃连汤肉片。”我刚说完，听到洗衣机停了，去卫生间把洗好的衣服取出来。

“你们俩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妞爸拿着两个肉夹馍说。

“你一口气能吃两个吗？”女儿拿碗坐下来问。

“不能！”妞爸回答。

“那你问啥？拿一个先吃呗！”女儿说。

妞爸拿出一个肉夹馍吃着，也去厨房拿碗，他准备先和女儿分吃一碗面。“连汤肉片，应该有莲菜才对，但他们现在都不放莲菜了。”妞爸一边嘟囔一边在厨房转悠。

“此连非彼莲，连汤肉片的连和莲菜的莲不是一个字好不好？”妞说。

“这和老婆饼里没老婆是一个道理。”我说。

“咱家的小勺呢？前一段不是一直在这里挂着吗？”妞爸在厨房问。

“我收起来了，墙上挂的东西太多了，有的一直用不着，挂一长排太乱了。”

妞爸在厨房的一面墙上粘了一整排粘钩，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勺子、铲子、夹子都挂在那里。有的厨具用不到，挂在墙上沾灰和油烟，隔一段就得洗一次，徒增工作量。我整理厨房的时候，把用不到的都收了起来。

“你妈收拾东西就是这样，今天收拾完了，东西就找不着了，想用的时候还不方便找。就像她打扫卫生一样，打扫完了，自己又乱扔，很快又搞脏搞乱了，这和不打扫有啥区别？！”

听到妞爸的唠叨，我和女儿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出声。妞爸回家的时候，又将他的鞋子脱在家里的地板上，把我千叮咛万嘱咐预防病毒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我打扫卫生用八四拖地消毒，跟着他屁股后面收鞋子，今天再次说了他，让他回家后，要记得把外穿的鞋子放在鞋架上。依妞爸不服气的性格，肯定得找机会打击我一下，把我说他的话还回来。

发了一长串牢骚却没有回音，妞爸便住嘴了。但他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和女儿终于忍不住爆笑起来。

“我们只笑笑不说话。沉默，沉默，沉默是最有力的反驳，沉默是最强大的否定。”我笑着。

“沉默，沉默，沉默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女儿笑着。

“哼，我发现你俩很团结呀！”妞爸说。

“我俩只是站在正义的一面，沉默让谎言不攻自破。”我说。

“妞，你说，再别康桥是谁写的？”妞爸转移话题，冲女儿发起挑战。

“徐志摩。”女儿答。

“这个徐志摩呀，我跟你说吧......”妞爸开讲了，从徐志摩，说到林徽因、梁思成，又说到中国的建筑，接着说到八国联军侵华......天南地北，亘古至今。

我和女儿吃着饭，只管听。

“我郑重决定了！”吃完饭，妞爸拍拍自己的肚子说：“从今天晚上起，我以后不吃晚饭了！”

妞爸话音未落，我和女儿毫不含蓄再次同时爆发大笑，为她爹的第若干次郑重决定。

“老爹，你的这个郑重决定我们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但这个决定，还有不喝酒啦！”女儿说。

“不吃辣椒呀！”我说。

“不吃蒜啦！”女儿说。

“不吃油炸食品啦！”我说。

“不吃腌制食品啦！”女儿说。

......

我和女儿你一言我一语“揭露”妞爸的各种“郑重决定”，边说边笑。

“妞妞，你怎么回事？爸爸发现一个问题，这次回来，你每次抓住我一个点，就使劲说说说！”

“哈哈哈，因为你太优秀了呀！”女儿半开玩笑半认真：“你轻易不会把把柄暴露给别人，那我好不容易逮住这一点机会，还不赶紧使劲说。”

女儿放学回家之前曾说，这次回家，要找机会让她爹明白：他自己一身白毛，不要老说别人妖精，要让他用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

“对了，你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来了，我得再吃块咸菜，吃了咸菜心里才能舒坦。”妞爸吃完饭，总喜欢再吃点什么“画句号”，有时是甜点，有时是水果，有时是生南瓜子或葵花子，有时是坚果或其他东西。中午，他已就着一根大葱、两瓣蒜、些许辣椒吃了大半碗面，一个肉夹馍，一个烧饼，但仍感觉不过瘾，还想再吃点什么“漱漱口”。听女儿说腌制食品，他便起身去厨房拿咸菜。

我和女儿第三次爆笑起来，为她爹惯有的即立即破。

妞爸今年腌了一坛咸菜，菜的品种很多。他原本只想把自己种的洋姜给腌上，腌了几天后，看妹妹捎来的白萝卜还有几个，便买了几个胡萝卜一起洗净晾干，放进了咸菜坛子。又过了几天，他买了几颗白菜，白菜帮子我们都不愿意吃，他接着放进咸菜坛子。如此炮制，香菜根、包菜帮、菜花梗......他看到啥，就尝试着往咸菜坛子里放啥。

妞爸隔三差五就捞一块腌菜出来尝尝，貌似极为满足。

“妞妞，来，看看我腌的咸菜！”妞爸颇为自豪想炫耀自己的杰作。

“呀！什么味儿？好臭呀！是不是坏了？”没想到女儿不给面子，看了一眼捂着鼻子就出来了。

“没坏，咸菜就是这个味儿。”妞爸赶紧解释。

“整个厨房都臭了！你腌的时候放酒封口了吗？”女儿仿佛很懂似的令我惊讶。

“放了呀！”

“那为啥这么臭，老爹，这到底能不能吃？你可小心点，别吃坏了肚子。”

“没事，挺好吃的。”妞爸拿起胡萝卜啃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嚼着，仿佛吃着长生不老的人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