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甜的。以前曾经被丹丹以极其激越地造势展开文学大批评。与她争论，只是因我要持举为文自由的观点，大可不必非得如宿代怨仇，争得胜王败寇，你死我活不可。而她说的也是有道理的。犹记得董桥先生在文章里，似严肃地说，甜腻的文字多虚伪。这话吓得我犹疑了好几天。因为“虚伪”是个很严重的词。然后我承认其目之锐利、言之中肯。的确，甜美中难免有渲染的成分，一件极微薄的事也可能被涂抹得桃红柳绿。然，一来我并非想粉饰太平，也不祈望有足够的力量感化世人，大多数时候，我是在说服自己，指引自己能看到这世界多一些昭示美好的发现，来消弭我对人间事诸多浮薄的评判。
我想依偎着字快乐地成长，有信奉，不消沉。这是我的初衷，也是生活的支支细流渐渐汇聚出来的晶莹水泽。“浸润在文学和艺术当中，人生可能亮堂点”（洁尘语）。生活中恶的面已充盈，文字常常会借给我们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得清醒，也能始终坚持清醒。“坚持”是最难的事。很多人因为看到了事物的内核而黯淡下去。所以我佩服那些智慧的出世者，仍然能勇敢地爱和恨。
王朔先生为赵婕的一个小说集写的序里，有言大意为：“没有人要求你来肩负社会主义社会怎么实现的重大任务，也没有人要求你来指明改革开发的道路该怎么走。”我们只是小人物。我宁愿坦诚一点，我们要爱，我们要行走，我们要感受，我们要日复一日，我们要生生不息。所以记录下来的，正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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