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生活犹如品尝着蘸了蜂蜜的黄连，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有时候即便身处喧闹，也只想寻得一番宁静，不理任何人，有时候独处，内心却又得不到犹如环境一般的宁静。这使我想起了一个两年半前许下的承诺，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一方面我永远只能在这里自言自语，另一方面当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后才发现它是永远都没有正确答案的。两年的时间匆匆过去，每逢有机会独处时，就会不知不觉地想到这个问题，零零碎碎，没有任何阶段性的突破，回答这个问题的过程注定会以这样的方式持续一生。当类似的情况再度出现于我的人生，就再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定了。
每个心智成熟的人都会时不时地问自己，自己的人生是否有意义、是否值得一过？其实问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是应该这样问自己，我要怎样才能使自己的人生有意义、有价值，才不至于让自己在暮年回顾自己的人生时充满无尽的悔意？如果在前一种问题上钻牛角尖，就会陷入死胡同。比如问问罗素为什么觉得他的三种追求有意义，从而让他觉得可以再活一次，他也许会说真理、爱情和道德是人类最崇高的精神追求；追求人类最崇高的精神追求又有什么意义呢？它可以让你感受到精神上的充实与满足；追求精神上的充实与满足又有什么意义呢？……无穷尽也！两年多前我只能回避这个问题，然而道理非常简单，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终结的那一天，也许那些名利的追求者并不会在乎这个事实，可人类同样会走向它的尽头，即便是宇宙本身，也无法逃离它注定要终止的命运。这一方面会给予悲观主义者坚持他们立场的一个绝好的理由，另一方面，它也能给予那些陷进死胡同的人一个明确的方向——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不在于那些飘渺无影、无法捉摸的一系列问题，而在于实际的生活、眼前的世界中。
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不能推理，只能感受，人是理智的，但理智是冰冷的，当一个人回顾自己的过去时，只有那些激起感情上巨大涟漪的事情才会最先浮现在眼前，当一个暮年之人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也只有这样的事情能让他们热泪盈眶，让他们真正感受到自己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所在。相比于理智，我们应该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情感，因而人生的价值与意义，在于跟随自己的感觉，做一番让自己将来不会后悔，到年老之时可以像罗素一般豪言自己想再活一次的那种内心深处由衷渴望的事情。然而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理想和追求也不一样，万贯家财是一种有意义的人生，身居政坛显赫的地位也是一种有意义的人生，但都适于上面的最一般的归纳。对于如何自我评价自己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乔布斯2005年在斯坦福大学的毕业演讲上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方法，“每天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问，如果今天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我还会做今天要做的事情吗？如果一连许多天我的回答都是‘不’，我知道自己应该有所改变了。”
正如开篇所言，我注定永远都没法得到这个问题的正确的答案，也许再过两年，当经历了更多之后，答案又是另一番样子了。两年多前那充满了骄矜、虚伪的文字也许只能适得其反，造成的遗憾，怎么去弥补？时间会淡化人情感上巨大的起伏波折，但会时常提醒我们去怀恋。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人生才显得有意义、有价值。
2012.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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