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样是不行的。人妖殊途你总晓得撒？”他的小跟班一脸姨母状的苦口婆心：“人家姑娘是人，你是妖的好吧，你能追出个啥子。”
他愤愤不平的踹了小跟班一脚：”别跟我讲鸟语，天界语言办发文了，呼吁三界六道说普通话，你再跟我说四川话，信不信我像修理这台取款机一样修理你。“说完身子一缩咕噜一下藏进取款机里。”再说，“他蹲着翻口袋：”别的妖失败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我有葵花宝典“——掏出本言情小说——”看见了没，人类恋爱秘籍，我看书店里都在推这本，里面说了，女孩子喜欢的是为人阔绰，出手大方的成熟男性。“
”你别不信“，看着小跟班质疑的目光，他补充道：”这本书真的不错，傻白甜。“
”是是是你最傻白甜。“小跟班说，”可是你藏取款机里人家姑娘也不知道啊，你蹲一天也没得啥子用处。“
”都说了别跟老子说四川话！“他抬手把小说砸在了小跟班头上，末了讪讪的问：”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告诉她！“小跟班目光炯炯，”站在世界的中心大声的呼唤爱啊！“
说得好，他想，除了大声呼唤在操作层面有点难度以外，一切都很好。
小跟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重新建议：”不如老大你就写在钱上吧。“想了想，小跟班补充：”用铅笔写。“
从那之后，这个姑娘每次去取钱，都会发现纸币上扭扭歪歪的一行字：”今天月色真美啊“。她刚开始以为这是个意外，后来换了几个银行，吐出来的纸币上都有这么几个字，真是学识渊博风趣幽默，姑娘面无表情的想，我取个钱还要随身带块橡皮。
兜兜转转一个月过去了。姑娘来到了最初的银行办业务。
”你看写字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他白了一眼蹲在取款机里的小跟班，“赶紧说好看。”
“好看好看真好看。”小跟班敷衍的说，“老大你也书面表白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当面表示一下，再说了你那句月亮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有文化的吗？”
“你懂个什么，”他说，“这叫逼格，这年头不装个文化人都不好意思上街走路，像你这种。。”
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电子机器被砸的声音响彻银行，一伙蒙面人挤进了屋子：”都别动举起手来，你，就是你，你给我过来。“
正在柜台办业务的姑娘不幸被劫持了，刀子就横在脖子上。
”我数一二三你把保险柜给我打开，不然这姑娘就完了。”为首的蒙面人凶神恶煞的对着业务员说，“别想耍花样，我可是把《疯狂的石头》看了十几遍，你们的套路我懂。”
就算看一百遍都拯救不了你的智商，妖怪默默地想，然后缩在取款机里指挥纸币们飞出来，呼啦啦吓了蒙面人们一大跳，然后突然出现横空一脚，踹飞匕首，然后对着宁浩的影迷一顿暴打。银行保安迅速行动，叫了支援，现场一片混乱。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见义勇为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姑娘愣了一会，掏出三张钞票，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存进了取款机。
妖怪捧着纸币浑身哆嗦：“她写的啥？哎呀我好激动。”
第一张，你是怎么钻进取款机的？
第二张，就算是用铅笔，在钱上写字也是不对的，以后别这么做了。
第三张什么都没写，只有他之前写的月亮真美。
“奇怪了，”他问小跟班，“这张她怎么没擦？”
“啧”，小跟班货真价实的翻了个白眼，“真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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