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纷纷杂杂，做了好些梦。
梦见自己身处农村老家，和外公外婆去参加祭祀活动或是去吃谁家有人去世的哀悼饭。饭后，外公外婆和七大姑八大姨聊的热火朝天，让我先回去。
回家的方式很不一般。那一家人门口有一条小溪，有谁要走，便放一条纸船在溪水里，让元神附着在纸船上，溪水会把纸船带到各自的家，如果不幸走散了，元神没能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愿意等外公外婆一起走回家，便让元神附着在纸船上跟着溪水走。元神附在纸船上，我感受到的却是自己仿佛真的坐在一艘小船里，前面的小船里也传来叽叽喳喳的招呼声，我却懒洋洋地抻直双腿，张开胳膊，伸了个懒腰，而后翘个二郎腿，双手枕向脑后，惬意的眯起了眼，前面的招呼也不屑搭理。
穿过小镇，经过他人门口，通过阴暗的地下河道，小溪流向森林，流向田野，听着溪水哗啦啦地唱着歌谣，像是哄孩子入睡似的带着一列长长的纸船队伍流向远方。看着身旁的景致变换，听着溪水重复单调的声响，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很乏味、很无趣。我直起身子，看见旁边也有溪水流淌，就像坐在一个盆里玩水的孩子好奇的将手伸进旁边的盆里去玩一样，我感受到旁边的溪流和我现在处的溪流是逆向的。
看着隔壁溪流里同样流淌着的船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条溪流也许会从远方流回来，那我又何必跟着绕一圈浪费时间呢？我探起身子向远方眺望，那溪流仿佛真的是在远方的田野折弯流回。我便不再犹豫，用力一跃，跳到了隔壁的溪流里。就这样，只要遇到逆向的邻近溪流，我不断在溪流之间跳跃，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敏，与别人不同。
不断的跳跃，感受着变换的乐趣和与众不同的优越，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直到有一天，看到自己身边尽是弯弯曲曲的溪流，里面却没有一只小船，向远方看去，广阔的平原上全是密密麻麻来来回回的溪流，我不知道自己该走哪一条，这时，心里才突然慌乱起来。我怎么在这儿？我要干嘛？对了，我要回家。哪一条才是回家的路？这条吗？这个吗？那是这条？好像都不对。不行，我要回去，不然……不然？不然，不然会死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慌乱着跃进一条又一条溪流，又离开一条又一条溪流，感受着身边的色彩一点点逝去，仿佛生命也在一点点逝去。突然，醍醐灌顶似的：我要回家，那么回家应该是哪个方向？我停下跳跃的脚步和四处张望的眼镜，想着家的方向，才看见很远很远的山腰上，那是外婆的家，那里有佛塔矗立，光芒万丈，那金色的光芒是灰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我抛弃了跟随溪流享受安逸的船只，一点一点向家的方向伛偻前行，我知道也许中途会因为灵魂过于虚弱而消失，也可能会遭遇其他危险，但只要沿着那个正确的方向前进，我终能到达。每当感受到疲惫的时候，我就看看外婆家，那里佛塔高耸的影子却在一点点消失，灿烂的金光也在一点点暗淡，我知道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一切消失之前回去。
终于到了外婆家门口，所有的异象接近于虚无，我不知道有没有赶上。我看见室内好像在焚香哀悼着谁，是我吗？我看见门口站着两名陌生男子，来收魂的死神吗？我踏进房门，这一切又都消失了，眼前是焦急等待的外公外婆。
我终于回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