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回看霎时的灰飞烟灭,再看转瞬的阴晴圆缺,人生哪道是长长久久的理儿,不过是浮浮沉沉的事儿。
十年前,在家做着英雄般的白日梦。骑自行车时,自觉身怀双手看书的本领,却是摔跤倒地;踢足球时,自觉身怀足球小将的脚法,却是砸倒邻家的晾衣架。那个时候,觉得高峰或低谷,仅是如此。
稍长大,明白孤独为何物,从这借本十万个为什么,从那借本宇宙知识普及,又屁颠跑去买百科全书,对世界充满新奇。翻看家中藏书,把《忏悔录》当故事读,觉得卢梭的人生真丰富;随后看到国共时期各元帅的传记,逐渐意识到,原来所谓的丰富,是由沉沉浮浮的组成的。
七年前,觉得自己正身处在这些沉沉浮浮的事之中。因为爱写文字,有些苦厄、有些,开始接受现实,遂把作品寄给两家报刊——不中就放弃吧——做个让人安心的孩子。当诗歌被发表,稿费被寄来,高兴至极。为那稿费,为自己,也为那句“诗友”的称呼。
黎明总是贴着黑暗降临。五年前,我坚信,生活不一定是坠落的雨水,飞鱼能够从水面飞翔。
两年间,写了一百多首诗词。期间也重读了卢梭和巴金的书,读泰戈尔的诗,感受三毛的流浪,走进朦胧诗派,钻进文学理论:诗歌与戏剧,梅特克林与卡夫卡,象征与存在。嗜书如命,灵感如潮。一不小心发表了文章,一不小心赢了竞赛,一不小心入了作协新创作会,也一不小心成了医院常客。人间戏剧,正在上演。
三年前,面临中考。与文友道别,向文学作别。那时笑说:“我要和文学离婚。”初三忙碌,午饭时和朋友散步在操场,仰头望天,白云随风千里万里;低头看草,草色遥看近却无。路过升旗处,想起曾经培训我的学长,又想到自己也在培训学弟关于护旗手的差事,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届又一届地入校成长,一届又一届地离校寻梦。人生不仅是沉沉浮浮的,还是像海浪那样,不断向前的。
来到高中,回看过去。想到曾经能静下心来抄书的日子,想起独自跑去看海的日子,想起舍得把饭钱去买书的日子,听见民谣诗人李志吟着:“我们生来就是孤独。”回望起一路走来的路,感伤起要好的朋友和文友的分别。试图重拾诗歌,却没有了当初的挥洒自如,沉浸于隐喻和言辞的构造一无所获。我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我不会写诗,而是我没有了生活。
前年,同学对我说起读在市重点的同学身边有好多爱文学的伙伴。我说,我仍是无悔自己所处的环境。在我经历过被质疑、冷眼和孤独后,仍能久怀慕蔺着文学——这种坚持弥足珍贵,它未受到过多的指引却能依旧倔强地生长,没有外环境的熏陶却能自然而然的生发。更何况,周围的同学带我大都对我很友善,我也很感谢他们。
去年,梳理着来时的路,也试图眺望远方的森林。自己的诗歌创作陷入了瓶颈,我不知自己是否正在开辟语言的新疆界,抑或走向更深的死胡同。在经历过暑假的的社会实践后,在看到一位朋友在甘肃支教后,我开始意识到真正的生活——君子使文,不为文使。我试着打篮球,和同学聊天说笑,愈加接地气。历经了些事,在人情事理上自己其实并不成熟,所幸此刻,比起以前单薄却自以为厚重的自己,好了很多。
今年,身在高三。朋友说:“绝地以及砥砺。”我回想起初三那年的生活,当我途经广场,看着大妈们欢歌跳舞,而自己在路上不能停留的场面。我要去哪里,我真的能到那里吗?于是想起文友的话来:“鲜花在前方,在路上就好。”
是啊,在路上就好,因为人生不仅仅是沉沉浮浮的过程,更是一个自我完善的过程。这十年,曾历经潜龙在渊的蛰伏,有过七步成诗的才气,后着迷于虚空归于平淡;这十年,七年体委,五年第一,后随着各种小毛小病地不断折腾淡于人群;但这十年,所遇到的每位语文老师都用心呵护着我的成长,兄弟有过,文友有过。伴随着甜蜜和疼痛,是这十年。
时间从无磨损,空间常有变化,往后十年绝大多数的我们,都要直面学业上的求学留学、事业中的求职创业、情感间的相爱互伤。下一个十年会更加地激荡,每一个机遇和挑战都会影响着之后的人生轨迹。
“人生无常,没有什么规律,没有什么必然,或富或贫或贵或贱,或左或右或高或低,无非环境造就,皆是时势促成。你可以自得,但不应自傲;你可以自守,但不应自卑;你可以自爱,但不应自恋;你可以自伤,但不应自弃。”作家流沙河如是说。
文已至此,无需赘述的是前十年,正在上演的是后十年。诗言,“昨日是今日的回忆,明日是今日的梦想”,祝自己,也祝大家走好今后的每一个十年。
——2015.3.8 (本文写于15年高三,期间自己把几年来写的文字编了一本书,这是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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