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当清晨的阳光斜落在凝水的玻璃窗上,才算是假期一天的开始。厨房里传来妈妈做饭的声响,我揉开惺忪的双眼,给亲爱的她道一句早安,心中升腾起的幸福感,像极了小时候我如同馋猫一般围着灶台转来转去时,妈妈从年糕上扒下来喂给我的那颗蜜枣。
就快到2019年的春节了,突然想写点什么,但脑子里却空空荡荡,不知从何下笔,索性打开酷狗播放列表听听以前的歌,须臾之间,无数回忆涌来,伴着熟悉的旋律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回想起一年前,我还在惠州,矫情肆虐的时候,我会戴上耳机,沿着海岸绿道轻跑,穿过人来人往,看尽潮涨潮落,任熏风喧浪湮没所有悲喜,然后在黯然神伤中复刻下过往的一帧一幕。
转眼已是毕业第四个年头,时光流转如逝水无痕,从最初碌碌无为到现在一事无成,愈发觉得岁月锋芒凌厉逼人。而今翻一翻过去的日子,2018年算是其中的一个拐点吧。
记得是在一月份休的探亲假,回家和离家的时候,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那是毕业后第一次看见下雪,雪下的不那么深,也不那么认真,但我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就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二月份,和龙仔在一块过的农历小年。万家欢聚之时,我们在珠江岸边,小蛮腰下,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虽然算不得多么热闹,但对于两个他乡之客来说,也足够温暖。
三月份与高中同学相约北海之旅。他热情不减当年,不仅款款相待,还带我考察了看似天衣无缝的“1040阳光工程”。可惜脑袋里根深蒂固的“天上不会掉馅饼”的观念,让我和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失之交臂。
四月份用抛硬币的方式做了辞职决定。当时自以为隽逸洒脱,干脆利落,现在想来,没有提前告知班长和师傅,着实愧对了他们对我的帮助和包容,也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和鼓励。
其实,我只是想悄悄地离开,我不知道该如何告别。
之后班长也没有怪我,他说,不管在哪都要踏踏实实,好好努力,学到本事走哪都吃得开。
送别宴上,作为班组里年纪最小也最受照顾的我,面对班长和各位师傅师兄,我满心的愧疚和感动无以言表,只能不停地敬酒,不停地说着“谢谢”,哭的像个即将离家远行的孩子。
那天,厌恶喝酒的我,生平第一次喝到烂醉如泥。
五月和六月,我辗转于榆林、西安、南昌和广州,几番奔波,虽受身累,却甘之若饴。但当所遇皆非所愿之时,还是会感到万分彷徨。在南昌慕名游览了滕王阁,楼宇之上,我临江而立,遥望洪都河川,心底竟然也生出几分“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的惆怅与无助。
七月份反复思量后,回到了榆林。至此,满心的梦想和期待逐渐平息。此后的日子,忙于生计,陷于琐碎,为应付冗杂生活里的鸡零狗碎不遗余力。
八月份,认真看了一遍《平凡的世界》,突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身的局限和脆弱,也许我们穷极一生、拼尽全力也挣不脱平凡的宿命,但为不甘平凡而付出的诸般努力和心里那一股蓬勃向上的力量,便是这平凡世界里最大的不平凡。
九月份陕西话版的《遇见》小火了一把,恬淡忧伤的歌词总能牵动人的情绪,我也时常化作曲中人,想象着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
十月份见证了三位同学的爱情修成正果,羡慕祝福之余,倍感囊中羞涩。在蒋行的婚礼上,第一次做了伴郎,也算是不辱使命,把他衬托的又高又帅。看着蒋行牵着别人的手走进婚姻,我“报复性”的结束了自己的单身,也谢谢那个笑起来如春风化雨一般温暖清新的姑娘,愿意接纳我灰容土貌的皮囊和乏善可陈的灵魂。
十一月份,过了人生中第二十六个生日,像往年一样,约三五好友,说几番心事,简单而平淡。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因为有了她的陪伴,一切都意义非凡。
十二月份,因为脚崴行动不便,感冒了几天也不见好,生活里细细碎碎的水逆不胜枚举。但日子往复,岁月向前,所有不值一提的烦愁都在圣诞和元旦的节日氛围里烟消云散,唯独那些与爱相随的细微美好,在时光的淘洗中,历久弥新。
2018就这样悄然而去,还有很多经历和感受渐渐模糊在了记忆里。回想起年初立下的flag,除了把我变成了我们之外,其他的大多都是心酸和无奈。
有时候觉得生活就像是一场电影,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剧情演绎着,从远方到故乡,从漂泊到安定,从迷茫到明了,那些不请自来无聊和沉闷,那些不期而遇的欢喜和幸运,那些在自我与外界之间的犹豫和抉择,那些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徘徊和兜转,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又好像刚刚才经历过。
以前每次听到《像我这样的人》,都会感到满腹酸楚,心底波澜久不能平,梦想着仗剑走天涯,灿烂过一生。如今走过这一路颠沛流离,才渐渐明白,所谓的灿烂过一生,未必是八面玲珑,荣光无限,而更应该是一种澄澈豁达、向阳而生的心态。
漫漫人生路上,若万事顺遂,无须自鸣得意,妄自尊大,当勤励相勉,笃行不倦;若所得未如所愿,亦不必惊慌失措,顾影自怜,当厉兵秣马,逆风而上。就像林清玄老先生去世前一天在微博上写下的那句话:我们虽然在尘网中生活,但永远不要失去想飞的心,不要忘记飞翔的姿势。
希望2019年的自己,收余恨,免贪嗔,深反省,且自新。凡事多一些纯粹,少一些功利;多一些平和,少一些焦躁;多一些踏实,少一些虚妄。不懊悔过去,不焦虑未来,不忘热爱,不减热忱。执所爱之手,读书,旅行,运动,给她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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