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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红玫瑰(二十八)

酒醉的红玫瑰(二十八)

作者: 莞尔容 | 来源:发表于2020-01-13 13:46 被阅读0次

    小说连载

    西瓜又红又沙又甜,主要是它还个儿不大不小,两个人一顿将它消灭殆尽刚刚好。于行一边啃着西瓜一边自卖自夸地就买瓜分享了自己的心得。徐伊莎笑道:“能干,能干。真是能干的人样样都能干,可我徐伊莎也能干呀,或许我相西瓜的本事是不如你,不过,我相人的本事却不能不说是杠杠的,不然我怎么能相中得了你于行这么能干的人?”

    擦干净了嘴巴和手,徐伊莎忽发奇想般地开玩笑地问,如果让他去橙监队上班,他可否愿意?于行不知道内里,还以为她真的不过是问着好玩而已,便随口应道:“愿意呀,我是太愿意了,这可是一份难得的美差哟,又能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呢?披上那一身老虎皮子,那得有多神气活现,有多威风凛凛,走个路我若不给你横着走,都会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这个身份。”

    徐伊莎狠劲地斜了他一眼,批评道:“你怎么可以说话这样的刺耳呢?你给人家留一点口德好不好?”于行挤弄了一下眉眼,倒好像还是很能虚心接受批评地自我检讨说:“是的是的,是我失言无状了,你看我这个人都是什么修养,什么素质,实在是令人堪忧,亟待提高,不然就要不知道落后到哪里去了。”徐伊莎抿了一下嘴角,说:“有这个认识就好,怕就怕你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好像一个做惯了政治思想工作的人一样,徐伊莎端着腔调一套一套地又说:“并不否认,他们那里面或许确实是有一些人和事令你我都不太能够看得惯,这个也是在所难免的。何止是他们那里,说到底又有哪个单位里不是一样有好的也有坏的,有负面的也有正能量的?不过,大体上来说,好像应该还是邪不压正,坏的负面的应该还是只属于小数,好的正能量的应该还是占到了主要的吧?怎么可以以点概面,一棍子打倒一整船人?”

    于行感觉怪怪的看了看她,说:“我亲爱的徐伊莎同志,个人觉得,你做护士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殊为可惜,你就应该去找个政训部的什么活儿,那才叫才尽其用。”说罢,摇一摇头,从沙发上起了身,走了开去,走到厨房里,胡乱地东觑觑西翻翻。徐伊莎也起了身趋步过去,倚着门怪怪地问:“你跑厨房里来做什么呢?莫不是技痒难耐又想展现一下厨艺了吧?不是已经早就跟你讲清楚了,今儿个晚餐由鑫姐请客了吗?”

    将煤气炉的开关无聊地扭开又闭上,于行带着孩子气说:“不如我们打电话回绝了鑫姐,他们自去吃他们的酒店,我们自个儿马上去随便买点什么菜回来,在家里弄了吃?我总觉得,与其出去混混和和地吃那什么酒店,还真不如你我两个人就在家里举案齐眉吃个清静饭喝个清静小酒什么的来得舒服。”徐伊莎说:“切!你这话倒是说得叫人好不动心,可是,你这是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了,有你这样说话的么?你这不是斗伞法吗?早就讲清楚了,答应得人家好好的事情,这会儿却想着要变卦。”

    于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他到底说的是些什么碎词,徐伊莎让他别瞎纠结了,“我也想你我两个人在家里举案齐眉吃个清静饭喝个清静小酒,但是,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还是得讲信用,不可出尔反尔,一下子一个主意,一下子一个花样,就有些不好了。”走上前去,像推木头人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从厨房里推了出来,一推一边说她刚才要和他说的正经事情还没有说个清楚明白,他还是别想躲厨房里,还是得先出来,且把事情说落实了。她将他又推回到沙发上坐下。

    于行一下子还有些没有找着北,疑惑不解地说:“你说的正经事情是哪一件正经事情?这一时半会的,好像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正经事情吧?”徐伊莎鬼笑鬼笑道:“你再想一想,我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在你跑进厨房里之前?”“啊?!”于行长了长脖子,“你是说如果让我去橙监队上班我愿不愿意去的那件事情?我勒个去,那件事情它算得是一件正经事情?”徐伊莎说:“没有错,就是说的这件事情,我可是拿它正儿八经跟你说的。”

    于行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做很是奇怪的样子说:“好像也没有发烧嘛,那好好的你怎么说的竟尽是一些好比烧糊涂了的话?”徐伊莎搡了一把他的手臂,说:“没心思听你在这里贫了,我真的是认真地正儿八经地跟你说事呢。”便将事情的原委如此这般地说与他听。于行发着怔默然不语。徐伊莎说:“别忘了,你前面可是答应过我了,你会去那里上班的哟。”于行起了个激灵般地赶忙摆手否认道:“啊?那不算!那不算!你不要讹我,我那怎么能算是给你的答复?”

    徐伊莎说:“我讹你?是你于行想耍赖了吧。我徐伊莎是一个随随便便讹人的那种人吗?不管怎么说,我听得是分分明明的了,你那一下是答应我了的,这个总是事实吧?做人最起码得言而有信。”于行好像都有些被她弄急了,辩道:“你都没有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就那么任性恣肆地一说,你不是也都听出来我那说的都是带刺儿的鬼话,你不是还批评了我要留一点口德么?这会儿却怎么就说是答应你了呢?”

    徐伊莎咄咄逼人说:“我不管那么多,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反正你就是答应了的,反正答应了就得守信用。所谓失口卖了华山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人家失了口连华山都卖得,你失了口却总不能够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吧?那岂不是辱没了你做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无上尊荣了?”于行一副好不抓狂的样子,略略带点恶声气说:“你少跟我扯犊子,我简直都没有办法跟你好好交流了,这话要跟你说清楚就这么难?你多少给我讲点道理行不行?”

    徐伊莎又端起了腔调说:“我没有不给你讲道理呀,我这不正是在跟你讲道理吗?好像是你于行有点不想讲道理吧?刚才在厨房里,我还说你什么来着?做人得讲信用,不可出尔反尔,不可一下子一个主意,一下子一个花样,这才几分钟你呢就又说过的话不算数了?”于行摇头晃脑,连声冷哼,“你这哪里是讲道理,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自己不讲道理,却又还这样振振有词大义凛然,真是叫我不佩服死你都不行。”

    徐伊莎面露得色,说:“你还知道我是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呀,那我为什么能够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呢?不就是因为我占着了道理么?你也用不着把佩服两个字说得这样子的咬牙切齿,你看你是有多么的口服心不服!既然已经嘴上说服了,又何不干脆口服心也服,也好图个爽快?我又不是你的一个外人,是你的女朋友呢,对自己的女朋友口服心服,应该也算不得是件什么丢脸的事情。那,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说好了,尘埃落定,不许再生多话了。”

    “你且给我打住吧,我可没有跟你尘埃落什么定呢!”于行这下好像是真的急得差点儿没有跳了起来,“斗伞法归斗伞法,但是,这可不是一件什么随便能够斗得伞法的事情。退一步来说,就算在失口卖了华山这一点上,你那里好像多少也占着点理,不过,都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事先也不跟我通个气,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问一问我的意思,你总不会觉得这样也是自有其道理的吧?”

    徐伊莎一下子就有些不那么硬气了,语塞了半响,才软了声调说:“其实,你这话,我跟我们家何老师也是几乎一字不差地这么说过的。”于行说:“是嘛,这个我倒是相信。”徐伊莎又补一句说:“我是真的这么跟她也这么说过的,你要相信我。”于行把手放她的肩上轻轻按了按,说:“我没有不相信你,我也已经跟你说了我相信你。”徐伊莎的嘴才动还未待完全张开,他便又接着说:“也就是说,你也觉得这事它不是很妥当,不是吗?”

    徐伊莎不语,显然是无奈默认了。情势似乎发生了变化,于行似乎已经掌握了此消彼长的转折点,不再是被徐伊莎步步进逼穷于应付的窘境了。但是,他竟然却站在何老师的立场上说起话来。他说不管怎么样何老师也都是一番好意,她一个做母亲也实在是不容易,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养成这么大,有工作了,能赚钱了,按说是应该享她徐伊莎的福了的,却还得为她徐伊莎这样各种操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以为她老人家喜欢求人?求人帮忙是一件那么轻松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好,她会拉下脸来无事找事纡尊降贵找关系去求别人帮忙?还有你那王叔叔为人也不错,讲感情,讲义气,没得说的。现在这么个现实的年月,讲感情讲义气的人是越来越不多见了。这件事情在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但是,它再不难,人家也得尽心尽力给你去帮忙才行。不是每个人求人帮忙都能够有这份幸运的。”

    徐伊莎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嗤嗤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呢?这还是该你于行要说的话吗?你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说话这么有良心了?”于行说:“切,你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一下子就变得说话这么有良心了?我于行又有什么时候说话不讲良心了呢?你好生把你那两只耳朵给洗干净了,我这里多的是良心话说与你听。”徐伊莎不禁满脸布起了疑云。他这摆的到底是什么迷魂阵?“你且只管说,我这里好好恭听着就是了。”

    清了清喉咙,于行才说:“虽然,在事先也没有通个气商量一下这一点上面,何老师好像确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欠了考虑,好像也确实可能是没有那么周到,但上了年龄的老人行事,我们还能苛求他们的脑子能像我们年轻人一样的敏捷和清晰,还能苛求他们方方面面都做得滴水不漏尽如人意?”这话听起来好像又实在又真诚呀,倒也不像是耍什么花招嘛。估计何老师听得,只怕也是要忍不住表扬上他一句两句的了。徐伊莎啧啧啧地说:“不错不错,确实是越来越见良心了,你倒是懂体谅,这一点比起我来强得多了。”

    于行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孟圣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何老师让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母亲。相比起你家何老师来,我母亲恐怕还要远远不如得多。我母亲行事,常常不也是照顾得到这个照顾不到那个的?细细地想想,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又有什么理由不可以理解,又有什么理由还要吹毛求疵说三道四的呢?”徐伊莎咯吱一笑,说:“于行到底是于行,就是不一般的有水平,有境界。”

    于行的话却还没有完,“话说到这里,就又想想,我前面就此所表示的对何老师的不满,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丢失了最基本的通情达理?所以,我现在得将它收回来。”徐伊莎心中暗喜。这是什么个情况?这个意思是不是就可以说他于行已经幡然悔悟改弦更张了?应该就是这样的了吧?不过,这好像来得未免也太突然了吧?她还有些狐疑,说:“我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同意去报名上班了?”

    然而,于行却又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她,“没有啦,是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收回了对何老师没有跟我商量商量问一问我的意思所表示的不满。但是,这是一回事,而同不同意去报名上班却是另外一回事。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之前她老人家跟我商量了,问了我的意思了,我也不可能做出肯定的答复。”徐伊莎张口结舌半晌,陡然爆发般地愤然说:“于行你行,你狠!你既然死咬着不答应,又何苦唧唧歪歪虚头巴脑地跟我绕这么一大篇?你成心玩我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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