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红尘香已杳

早上背长安古意的时候，想起小椴说他开始写他的作品脑海里大概只是一副模糊的景象，甚或是一片氤氲的颜色。

那么，在最初的最初，长安那个城市，或许也只是一个在莽莽关中之地，寂寂黄土原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每日被狂风吹着，沙尘覆着，灰扑扑黯沉沉的样子。可是，忽然有一天，白鹿原上的草青了，渭水河畔的柳绿了，这一丝几可让人忽略的新绿，却让这个灰色的有了那么一丝生意来。于是，五陵少年们打马而过了，游侠豪士仗剑而来了。而后陌上次第花开，娼儿胡女的琴弦歌舞响了，妖童贵妇香车宝马衣香鬓影的出行了。后来那乱花便迷人眼了，重重宫殿层层楼阁，壮志雄心不世之功，阿谀逢迎求名逐利，党派攻讦伐除异己......种种种种，都掩在那喧嚣而起氤氲蔓延的红尘里了。

或许又在若干年之后，那些名为长乐未央建章甘泉的宫殿都破败腐朽，那些怒马鲜衣的少年热血已歇宫装华丽的美人红颜老去，将相帝王伟业雄功皆封入史册；营营苟苟斗角勾心也都不必，它又回复为最初那个黄尘漫天风烟弥漫的小城。

是否，会有一个少年一路跋涉而来，伫立在古老破败的城门，细嗅空中还残存的那丝红尘香气？

所以很喜欢那句佳气红尘暗天起。倒是更像是小椴的《洛阳》，而非《长安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