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山

人生有很多个第一次，说说我第一次进山吧。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记忆断断续续挺模糊的，只有几幅画面是清晰的。

01

我九岁那年，十五六岁的姐姐在北京郊区插队。

暑假里的一天，学校组织家长们去那里探望，我跟着妈妈到学校门口。

妈妈拿着带给姐姐的大包小包上了大车，我耍赖不下车偏要跟着，嚷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费了多大的劲说服妈妈的，我记不得了，反正我去了！

大队人马是当天去当天回的，但我和妈妈留下了，住了一天。

从大巴车上下来，妈妈见到姐姐怎么高兴，跟着大队人马都干嘛了，那一整天怎么吃的饭，都不记得了，除了和妈妈姐姐站在一起，望着越来越远的校车，我还记得下面几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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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还有她的同学们，一起上山，茂密的树林，挡在眼前的树枝，蜿蜒小路，透过树叶倾泻的阳光，一眼到底的清澈溪水，我啃着的大红苹果，还有大姐姐们一路走一路响起的笑语声。

记得那天晚上睡前，我走出屋子，被天上的星星吸引。之前，九岁的我没留意过天上的星星，那天晚上，我注意到，哦，原来天上的星星这么多，这么亮。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走出屋子，虽是夏天，但山里很凉很凉，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也和城市里有着好大的不一样。

我抬头看上天空，晴天，太阳老高老高的，让我觉得乡村的天真高。

耳边有鸟鸣，鸡叫。

我和妈妈是从村子里走回县城的，20公里，从县城再坐公交车回家。

我们走了好半天，好累好累。

途中，坐了一截子马车，记不得妈妈是怎么求助的了，只记得坐在马车上那个颠颠的感觉。

长大后，姐姐妈妈我，谁也没再提起过这次旅行。也不知道我和妈妈留下来住的那一晚，是不是也是我闹来的结果。

当时的我，浑然不知才十几岁的姐姐，插队想家有多辛苦。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进山，眼睛只看见了山清水秀草长莺飞，只看见了和家里不一样的炊烟袅袅，和皓月当空。

02

多年后，姐姐告诉我，她后来回过那里，当年的老乡离开的嫁人的去世的，几乎都不在了。

工作后，我也去过那附近的旅游景点，有相同，也有不同。

景色的美，是一样的。

景点里没有我妈妈姐姐在身边，没有我们住的老乡的屋子，没有童年的记忆，这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