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抽烟不喝酒身上也没有纹身
她的青春也曾那样轰轰烈烈
可她现在 把长长的头发挽起
化着淡妆挂着婉转的笑
要是她以前的朋友看到现在的她
绝对不相信当初的小太妹变成了现在这样温婉的女子
她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举手投足间尽显一种无声的魅惑
她要嫁人了
对方是北方人对她很好
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满口粗话
不会骑着重机车满城跑
也不会一大早从城东过来守在她家门口搭着她回学校
她的门口不再有一颗挺拔的槐树
也不会再有树下的那个放荡不羁的男子
她最后一次回到母校
没见到一个老朋友
她独自走过那些充满泥泞的小路 来到学校后门
斑驳的铁门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老树藤
她忽然记起曾经也是在这里
他们逃过学校领导和学生会的层层阻碍
两个人偷偷来到这里约会
这个学校很大
大到这里有个报废的后门都没有人知道
那里从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她在这里把她珍藏了十几年的初吻贡献给他
就在她不经意的把头一偏
他就像蓄谋已久般吻了上来
她没有拒绝 也没有闭眼睛
她请楚地看到透过树木而洒到他脸上的阳光
那么柔和那么轻盈
和她简直快要蹦出来的心脏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在秘密基地里天真地构造着以后的蓝图
她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他们最终肯定会守得云开
可是还没见到明月他们就被叫到政教处见了学校主任
主任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骂他说难怪他最近的成绩有明显的下降
原来是和她这个小太妹有关
是的 她是个小太妹
未成年出入酒吧 在学校从不穿校服 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 穿着奇异的服装
可那是在遇见他之前
自从她在那个人间三月遇见他之后她就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了联系
把头发染回黑色 扔掉那些有着破洞的牛仔裤
因为她知道 作为在良好的家庭环境生长并且成绩优秀的他 不会喜欢太妹
她就这样凭着那一眼的惊鸿从此疯狂地想念他想要靠近他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
她知道 她还没有让他印象深刻
所以在那天放学后 她把自己自行车的轮胎戳破了
在他回家必经的拐弯处突然出现
在她意料之中他很绅士地把她送去了医院并且送回了家
她把她的联系方式塞进了他上衣的口袋里
就在他载她回家的时候
三天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说学校对面的老电影院明天会开门正好我没事我请你看电影吧
她就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说正好我也没事
从两个人一起看电影过后
他会经常请她吃饭带她去玩
她知道他开始注意她了
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把自己整理一番后更是艳压群芳
他曾经对她说过
他不介意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他会好好珍惜一个为了他放弃以前的生活重新开始的人
然而 他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情话也比不上他妈妈一句他让她失望了
她总是觉得要是喜欢这种事只是两个人的事就好了
可他们不能 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不能丢下他妈不管 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
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的挣扎
可她就是自私 她不愿就这样算了
她开始明目张胆地去他班上找他
和靠近他的女生说滚远点他是我的
她以一种骄傲的姿态宣示着她的主权
直到他妈妈找到她
那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就那样跪在她面前
瘦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可能倒下
可她说的话那么残忍
她说 求你 离开我的儿子吧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 他要走的路还那么长可她为什么就不能陪着他
为什么他和她在一起好像遭到了全世界的反对
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不顾任何
她慌忙地跑开了 没有理会身后那女人的哭喊
后来她想 如果她那时要是没有跑开 把他的母亲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给她讲讲他们之间对彼此的珍惜 或许她母亲还会理解而且接受她这个儿媳妇
可是没有如果 她跑开后他母亲终于挺不住昏倒了 还好不是很偏僻的地方被路过的同学帮忙送到了医院
她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她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了一夜
她想他们的遇见 那是三月底的午后 天气热得她想打人 所以她在放学后找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走 因为阴暗
可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偏僻地平时连个人影都不见的小巷子里遇见他
他蹲在巷口 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火腿肠正给一只流浪猫喂着 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猫的头
她被定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场景
午后的阳光透过巷子口洒在他身上 少年脸上的笑和慵懒的猫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只看到他慢慢走出巷子的身影
她站在昏暗阴冷的巷子里 看着他迎着阳光的背影慢慢走远 这便是他们的遇见
她到达医院的时候看到他坐在走廊里 她上前问候他母亲
他没有说话 脸上有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她问他 怎么了 他笑了 那么凄凉 就好像不堪一击的玻璃杯子 他后退一步 问她 为什么
她不解 什么为什么 他一把推开她 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回荡
他说 你还问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妈 他只是个担心儿子误入歧途的母亲
她不懂他母亲是怎么把事实颠倒的 但她感觉她懂得了什么
原来 他只是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他完美的成长路线中意外误入的歧途
她没有说话 领导的反对 父母的责骂 他母亲跪在她面前说的话 这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所有的反对都不及他一句误入歧途来得伤人
她走了 没有和任何人说 既然这是所有人所期望的 那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再留在他身边 她应该知道的 她在昏暗的巷子里看着他走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的 他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而她喜欢阴冷的环境 她应该清楚的 这便是他们最初的距离
从17岁到25岁 她从来没有回来过 她也遇见过很多阳光少年 可她觉得他们都没有他笑起来好看
她没有刻意去留意他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们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
如果他们之间不想联系那就真的是没有再见的理由
她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如何 是否早已娶妻 是否还是单身一人
她就这么一直流浪着 直到被父母提醒才发现自己再不结婚就真的要老了
她开始接受家里的相亲 大多数不了了之
直到看见他 当母亲把他的照片给她看的时候她差点认错了
他们很像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可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没有小酒窝 可照片上的人在左脸有一个不深不浅的酒窝
他们的相亲意外的很成功 双方有很多共同话题 脾气也很合得来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年内见了对方家长并且订下了婚期
他对她很好 他总是喜欢对她笑 她总是陷在他温柔的笑意里 恍恍惚惚也不知在看谁
她想 她是喜欢这个北方的男子的 他不像传统的北方人那样粗鲁 相反的他很温柔 对她很有耐心 也很细心
可是总是在有些时候还是会透过他想起另一个人 但也只是偶尔想起
尖锐的下课铃声把她拉回神
她理了理心绪 或许是触景生情 今天想的事情有点多
电话铃声响起 那是专属于他的铃声
他说 机票订好了 最快的一班 就在今天晚上 她说 好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他轻柔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买了菜 她仰头看着耀眼的太阳 火热的阳光照得她的眼睛刺痛 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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