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哎呀,先生对不起。”林宇翔小臂一哆嗦,火红的烟头与白色的烟灰就像发射失败的火箭一样,与烟蒂脱离。“对不起先生,实在抱歉。”林宇翔抬起头看着不小心碰到自己烟头的冒失鬼,充满血丝的双眼仿佛要看穿面前人的内心,对面的女孩儿不禁吓得花容失色,林宇翔起身刚想发火,屁股还未完全与皮质凳子完全脱离,便被一身穿棕色毛绒马甲的中年汉子一把按下,“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冲嘛。”林宇翔被按在凳子上,屁股隔着光滑的运动裤与凳子噗叽一声来了一段相对运动。如果不是旁边走过的客人把烟头碰到了手上,林宇翔还迷失在一人对抗全世界的冥想中。看着桌面上孤立无援等待生命即将终结的烟头,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精白沙,低下头对着烟头猛嘬,终于在烟头完全熄灭前燃起了一根新烟,做完这一切,林宇翔竟感到有些得意,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榨取了烟头的最后一点价值。“年轻人,看你半天了,年纪轻轻的,为何愁眉不展”中年大叔举起酒杯对着林宇翔一饮而尽。看着操着本地口音把玩核桃的中年大叔,“爷们儿,并不是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坐拥半条街的门面。”中年大叔嗤笑一声,未对林宇翔带着90%嫉妒和10%羡慕的醋话做出回应,仿佛对着林宇翔,又仿佛是对着自己说道:“不过也正常,这座城市的年轻人,大都与你这般眉头紧锁,在乎的越多,活的越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乎的人和事都会随风而逝,我们也会随波而流。”大叔说话的时候,表情古井无波,但还是被林宇翔窥察到眼角噙着的泪花,未等林宇翔举起杯,大叔又是一杯进肚。
“哎呦,屯爷,咋这么有兴致,在这儿陪着毛头小子喝酒呢,你这不是要抢我生意嘛。”林宇翔抬头,看着一婀娜女子摇摇晃晃向这边的桌子走来,钟阿狸的声音刚从林宇翔的左耳进,还未等穿过右耳,刺鼻的香水味便先一步袭来。钟阿狸边说左手边攀向林宇翔的耳朵把玩着。屯爷朝着钟阿狸的屁股抓了一把,说道“阿狸啊,你这钱一天天的挣得够多了吧,怎么着,对这穷小子有兴趣了?”“就他?她连屯爷年轻时十分之一的风采都没有。”阿狸说完,用手指冲着林宇翔的脑门用力的按了一下。刺鼻的香水味再次袭来,林宇翔打开阿里的手说道“拿开你的脏手。”阿狸捂着嘴,“呦呦呦,小后生还生气了,我再脏也没有你这球鞋脏啊。”林宇翔低头看了眼穿了两年的球鞋,本就发黄的鞋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又脏又黄,下意识的往回收了收腿,以掩饰此时的窘迫。看着林宇翔涨红的脸,阿狸抽出一根细杆女士香烟,插到林宇翔的嘴里,“臭弟弟,还害羞了”说完看向吧台,拿出手机冲着服务生摇了摇,“这位小哥的酒钱我请了。”阿狸看了眼屯爷说道“屯爷,这小子这表情,像极了刚来星城的你呢。”“我当时可比他惨多了,我那会儿刚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穿着断底的黄胶鞋,除了贱命一条,一无所有。”“可屯爷你现在变成富贵命了呢”“呵呵,贱命还是富贵命,有何区别,什么名,什么利,到死了的时候,都不过是棺木上的一缕尘埃,为了这一缕尘埃而奔波一生,值得吗?”“屯爷你竟然也是外地人,那你这口流利的本地话是?”屯爷瞥了一眼阿狸,笑而不语。“想当年,屯爷那口粗鄙的乡野口音,可是没少让大伙耻笑呢”“年轻人,今天爷高兴,就给你讲讲爷这半生在这座城市打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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