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读完《穆斯林的葬礼》这本书,第一次读忘记那一年了,很久,久到只有印象忘了细节,最近重读居然读的进,那个时代的文字总带着一种伤痕,灵魂上的厚重的伤疤印象,如今灵魂已撒,伤痕也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了,,有时深刻是与闭塞对等的,信息源多了,也就没有思考了。说起回回,我妈也是,而且家里也发生过那个时代回汉通婚的事件,倒不是我妈了,是我大姨,我妈三姐妹,都嫁给了汉人,但是大姨是当时回民聚居区的第一个,当年姥爷因工伤已故,姥姥一人带大四个子女,是个强梁的女人,大姨夫上门的时候,后窗户上趴满了人,我姥姥喊“看什么看,这屋吃猪肉了?”,婚期已近,阿訇组织开会,就不叫姥姥,我姥姥准知道是商量怎么阻拦婚事,当时有地方因为回汉通婚发生流血事件的,我姥姥就去找保卫科婚礼那天来人,也就顺利举行了,从那以后,当地才开始有回汉通婚,一个女子守寡带大四个孩子,又带大孩子的孩子,没有文化,领着抚恤金,食堂干临时工回家洗手好洗下点面粉来那样活着,一生,为子女,为家庭,会做一切活计,衣服鞋子,做饭炒菜,看孩子,做的好,有品味,精致,带的孩子个个胖,那样的年代,因陋就简,喂鸡养兔,总能把日子过出花来,那样的女子,本是个地主家的小姐,汉人,嫁入回回家族,,仿佛可以写一本小说,姥姥的一生。
你吃过土豆做的汤吗,窍门是用大量的虾皮炸香,然后将切小丁的土豆加酱油炒一下,加水炖煮,土豆酥烂后轻轻打上一个蛋花就好。记忆中的姥姥味道,现在想来是困难岁月因陋就简的做法,依然满足了我放学后饥饿的胃,满足,鲜香酥软。所谓巧妇,无米之炊也做的起的,边角废料也有滋有味,就是我姥姥。现在想来,我的生活美学启蒙老师就是她,起码味觉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从小吃过见过,养成了个不凑合的过日子方式,这点,我颇得真传。
我是一个人吃饭也会包饺子的人,同时也是自己吃饭也要熬鱼汤的人,想起姥姥的鱼汤味道,酸甜鲜香口的,现买带鱼也要做,滋...喷上醋,,熬,,那个香。锅里放油,下姜片花椒炸一下,放带鱼,可以拍一点淀粉,两面煎一下,放拍了的蒜,急火喷上酒和醋,放糖,多放点,加热水熬汤,大火烧起小火熬,尝尝味道,加点盐,出锅。醋和糖多放,醋和油一碰撞就不酸光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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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日子是要些仪式感的,现在还能清晰回忆姥姥端午包粽子,水滴滴沥沥的白米装进粽叶的场景,当然,少不了尖尖上埋伏下颗红枣。还有五彩丝线缠啊缠,巧手的香包骄傲的挂在脖子上,好闻的味道。还有门楣上插的艾草,那个味道,便是夏天要来了...有时我会想我们将来可以给孩子留下什么记忆那,什么样的仪式感?这过日子的仪式感有个名字,叫做盼头。过有盼头的日子,渡过春夏。
姥姥留给我的记忆和味道,深深的浸润我的心灵,她虽然不在了,仿佛却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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