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青年导演韩延执导、李易峰主演的影片《动物世界》上映三天票房突破2.5亿元。本片根据日本著名漫画《赌博默示录》改编,讲述男主卷入一艘名为“DESTINY(命运号)”巨轮的生死牌局当中,“整个游轮世界就是一个丛林,丛林法则下展现出来的是每个人最原始的本能和求生欲,每个人都像动物一样在里面厮杀、挣扎,这也就是为什么片名叫《动物世界》。
一场锤子剪刀布的赌局赤裸裸地展现了人性在金钱诱惑前的本质:“输”是输给了现实、信任以及自己的善良;“赢”则是突破自我,捍卫自己权益。
“动物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亲兄弟也不靠谱”的理念贯穿全片,将人性揭露得入木三分。著名投资大师巴菲特曾说过,当你长期关注一支股票的时候你会倾注很多感情,可惜的是,这只股票对你不会有感情。
私募投资的世界,是一场更为激烈、赤裸的金钱掠夺的战争,稍不留神,都会坠入深渊。
20世纪末起,随着资本市场的迅速扩张,国际型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多如繁星,有的如流星转瞬即逝,但只有这8家全球顶级的私募公司经过近半个世纪的洗礼,至今活得很好。
游戏规则:动物的世界里没有人性,一切都是弱肉强食,大自然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动物世界里,讲义气等于自杀。
该守的道老子自己守着,给我退避三舍,别再瞎扯,
该打的仗老子已经打过,该跑的路已经跑到尽头了。”
——选自电影《动物世界》台词
一、凯雷(The Carlyle Group)——总统俱乐部:政坛与商业的名利场
1987年创立的凯雷被戏称为私募投资界的“总统俱乐部”,其核心创始人之一的鲁宾斯坦就曾担任过总统卡特的助理,这一独特的背景铸就了凯雷政商结合的DNA。
凯雷的第一桶金来自鲁宾斯坦强大的人脉体系,他说动了美国前国防部部长卡路西入伙,因此1990年从美国陆军获得了一笔价值200亿美元的订单。接下来,凯雷的投资仿佛开了挂一般,来自于美国军方的订单源源不断,最出名的一次收购是1997年对美国国防工业公司的收购。美国9.11事件后,国防工业公司从美国军方获得了价值6.65亿美元的超级大单,凯雷随即将国防工业公司上市并套现狂赚2.4亿美元。
尝到政商结合甜头的凯雷一发不可收拾,各国政要都先后成为凯雷的明星顾问。90年代初,小布什任其旗下收购公司的董事;1993-2005年,前国务卿贝克任公司合伙人;2001-2004年,英国前首相梅杰任凯雷欧洲分公司主席;此外,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美国前证监会主席列维特也担任该公司的明星顾问。
二、黑石集团(Blackstone)——坚持不做敌意收购的白马骑士
在盛产黑武士的资本收购圈,黑石是一位独特的白马骑士。这源于创始人彼德森和施瓦茨曼始终坚持的一条基本原则:坚持不做敌意收购。
创建于1985年的黑石,其核心人物是彼德森和施瓦茨曼。彼德森曾供职于索尼公司担任董事,因为与索尼总裁的私交甚密,彼德森成功抢得SONY的代理权,代理索尼公司出价20亿美元收购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这成为创建黑石的第一桶金,随后两位创始人正式踏上私募股权投资之路。2007年,黑石成为第一家整体上市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为投资者带来了30%的年化回报率。
如果把黑石比喻成一个人,他就是一位以善之名的骑士。互惠利他主义是动物世界里合作的进化理论。一方给另一方带来了好处,就知道好处终会被偿还。
USX是一家由于员工罢工遭遇重创的钢铁、能源集团,由于罢工事件影响企业无法按时生产销售,导致现金流告急。此时,黑石向其伸出援助之手,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USX公司物流业务51%的股份。在罢工事件消散后,USX恢复正常的生产与销售状态,黑石最终也将这51%的股份以高价卖掉,顷刻间稳赚6亿美元。纵观黑石创立以来的收购案例,一如既往地以“善”之名帮助众多企业成长或度过难关获取利润。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黑石这一“善举”在当时盛行恶意收购的美国无疑是一股清流,不断行“善”的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意和良好口碑。
三、KKR——站在门口的黑蛮子
如果一定要找一家与黑石齐名的私募基金公司,那一定非KKR莫属。
只不过黑石因白马闻名,而KKR以黑武士出名,而且至黑无比。
KKR是由三个创始人的姓名首字母组成:科尔伯格(Jerome Kohlberg)、罗伯茨(George Roberts)、克拉维斯(Henry Kravis),创建于1976年,比黑石还早9年。科尔伯格和罗伯茨是好朋友,而罗伯茨与克拉维斯是表兄弟,虽然创始人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但这三位对收购对象却大行投资“黑”道。
KKR的臭名昭著源于1989年RJR的恶意收购,这段收购史后来被写成书并改拍成电影,引起业内外一片热议,印象十分深刻。RJR的主要业务有两块:食品和香烟。食品这一块有奥利奥、乐芝饼干、life savers糖果,香烟则是全球出名的骆驼牌香烟。在上世纪80年代RJR的销售与利润增速都十分可观,可投资市场对RJR的估值却一直萎靡不振。因为CEO约翰逊认为市场错把RJR作香烟公司来估值,如果是作为食品类公司的估值就会很高。在一众投行的怂恿之下,约翰逊提出以75美元/股的价格收购公司,企图通过业务拆分的方式将RJR拆分成食品公司和香烟公司,从而获得食品公司的合理估值。这件事被KKR得知后,KKR火速加入收购RJR的竞争战争中,经过一系列明争暗斗的厮杀,KKR不断提高价格并最终以109美元/股的高价成功收购了RJR,但过高的报价让KKR在这个项目上的盈利并不可观。
由此,资本通过金钱强迫收购另外一家不愿意被并购的公司的现象就被称为“门口的野蛮人。”
四、华平投资(Warburg Pincus)——偏爱长期持有、价值投资的“大哥”
华平投资是美国私募股权投资界的元老,创立于1938年,起步时专注投行业务,直到1971年才发行第一支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宣布正式涉足私募投资。
老大哥见惯了资本市场的跌宕起伏,在追求短平快的资本收购圈属另类的一派,他更提倡类似巴菲特的价值投资,通过长期持有获利;但与股神不同的是,华平投资的每一次投资都是以“大哥”的重量级身份(大股东)进入董事会,通过与创始人联合专业经营来提升公司的价值,最终获得高额利润。
从1995到2005年投资BEA公司的十年间,华平将投资的5000万美元的成功转变为67.5亿美元,利润翻了135倍。其实,华平投资是BEA的VC。那时,BEA还是一个不足10人的小公司,业务刚刚起步,当年是公司创始人凭着一张325页的PPT获得了华平5000万美元真金白银的投资;事后华平负责投资BEA的Bill Janeway回忆,“因为这一计划是我与BEA三位创始人一起工作几个月之后做出来的,此间我对他们的判断能力、经验、知识等各个方面有了更深的了解,对项目本身充满了信心”。可见,华平在投资一家公司的时候并非投完之后坐享渔翁之利,而是作为一个更积极的参与者深入公司的发展。
五、3i——目标是超额收益的协同者
投资的世界里,有人想做大哥掌舵,也有人想做专业老二协同创富,这个二哥就是3i。3i公司创立于1945年,也许是创建时间比较早,它与华平投资管理公司的风格较为类似:专注于长期投资。3i公司的投资时间通常也比较长,一般在5到10年之间,但与华平投资不同的是:3i公司更擅长通过并购产生协同效用创造超额收益。
3i公司通过并购打造协同效应最为经典的案例是整合YBR。
在YBR之前,3i公司已经分别在收购了英国第二大出版社汤姆森黄页出版社、国际移动通讯运营商Sonera旗下新的黄页服务品牌Fonecta70%的股份、荷兰最大的知名黄页出版社之一De Telefoogids 以及负责捷克和斯洛伐克电话黄页业务的Mediatel。
2004年,3i整合De Telefoongids、Fonecta和Mediatel形成了YBR,依托这三家公司在荷兰、芬兰、澳大利亚、捷克、斯洛伐克以及英国的业务资源,YBR一跃成为欧洲最大的黄页出版企业,庞大的规模经济带来了成本的快速下降,三大公司在六个国家的不同渠道为YBR内部各公司形成了强大的资源渠道,这让YBR的估值大幅上涨。2005年3i将YBR售出时,这笔生意的投资回报率高达400%。
六、橡树资本-追逐欠发达市场濒临破产公司的秃鹫
还有一些人,他们就像动物世界里在空中盘旋的秃鹫,比起主动出击捕食的猎豹,他们更钟爱大型动物的尸体为食。他们同供职于美国西部信用公司(TCW),专门在垃圾债、不良资产等领域倾吞资产牟取暴利。
1995年,他们成立了橡树资本管理公司,如同秃鹫喜好腐食般,橡树投资喜好在垃圾堆里寻宝,追求短期高额利润。
橡树资本曾寻到最大的宝当属Conseco。
Conseco是一家曾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金融保险公司,是美国最大的人寿医疗保险公司之一。Conseco曾于1998年收购Green Tree Financial,然而这次收购带来的收益并不理想,反受Green Tree在房屋领域的不良贷款拖累,导致公司债务比例不断攀升。最终,Conseco终因撑不住高额的债务被迫申请破产。这次破产主要是针对母公司Conseco,而其负责保险事业的子公司并未在此次破产申请之列,作为一项优质资产以及核心业务的保险,在未来仍然能够持续为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橡树资本看准了这一机会出手,挖掘一大宝藏。接收橡树资本的投资后,Conseco公司重返辉煌一跃成为美国第七大保险公司。
七、德州太平洋集团(TPG)——转内而求外的智慧
创始人邦德曼在创建TPG之前曾运作了美国储蓄银行与华盛顿共同银行的合并案,他通过从外部引入新的管理团队有效提升合并后公司的运营效率,达到让投资者最终获得高额利润的目的。
TPG因此而生,自成立起就带有“转内而求外”的投资基因,善于引入外部管理层提升公司业绩。
1993年,TPG投了6000万美元收购濒临破产的美国大陆航空公司,次年TPG邀请波音飞机制造公司企业改造高级主管贝休恩出任大陆航空公司CEO。贝休恩制定了一场“全力以赴”的改革计划,一年后创新性推出自助登机柜台,1999年再次创造性推出了“WEB呼叫中心”。2004年,大陆航空已成为全球第七大航空公司,股价上涨了17倍。在这项投资中,TPG获得了950%的回报。
八、阿波罗——“垃圾资产”变废为宝
创建于1990年的阿波罗管理有限合伙公司,在投资风格上与橡树资本较为类似。橡树资本提倡在垃圾堆里寻宝,而阿波罗最擅长的也恰恰是收购与处理不良资产,有着某种将垃圾回收变废为宝的魔力。
不过,阿波罗与橡树资本还是有很多不同。橡树资本专注于欠发达市场,而阿波罗则主要在发达市场;其次,橡树资本的关注点在于寻找垃圾中丢掉的宝贝,尤其是在一些欠发达市场,资产被低估时介入,从而获得高额利润,而阿波罗则更发力在重组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阿波罗在破产程序中的专业服务也是其独门秘籍。
造成阿波罗与橡树资本核心竞争力不同的背后原因在于公司创始人不同的经历,公司创始人布莱克创立公司之前就职于DBL公司,该公司以垃圾债券交易闻名,是当时华尔街盈利最高的投行之一,不过由于分析师的内幕交易导致该公司最终破产。布莱克才创立了阿波罗,并将DBL的客户资源、团队挖过来为自己所用,可以说阿波罗就是DBL的一个翻版,因此阿波罗的生意模式、客户来源很大程度上与DBL保持了高度一致。
你准备好,开挂了吗?
高等的动物文明世界,实则是人性的暗巢。纵观全球,顶级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中不乏以善之名的白马骑士、至黑无比的黑武士、专食腐尸的秃鹫,还有变废为宝的垃圾专家等。不论是赌局也好投资也罢,金融的动物世界里,终究是一场智慧的博弈。
何谓人性?不过是在生存本能趋势下幻化出的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只是这假象有时亦可乱真,甚而蒙蔽了我们自己的眼。投资的世界终究不是靠动物生存的本能,因为只有动物才会被欲望主宰,而人不会,每一个顺风不浪逆风不怂的我们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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