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晓村文学社”上蒋聚会已经一周。静下心来回味,蒋老师家的食饼筒炒米粥特别地有滋有味,在别的地方总是吃不出这个味。但是,更使我念念不忘的还是餐桌上的 “猪肉炖笋块”。人生走过40多个春秋,挖过笋,吃过笋,蒋老师门前的那堆笋又一次走进我灵魂深处。每当想起,灵魂又仿佛接受了一次洗礼。
那天,我们爬山砲釆风归来,陆陆续续进门,只见蒋老师家的门前放着大大小小的五株笋,比我们在山砲挖的大了许多。看到这么大的笋,大家都感到惊奇了,大的足有三四斤,白白嫩嫩的,让人好生羡慕。没等我们问来历,正在烧猪肉菜头丝的蒋师母忙上前介绍,这是蒋老师的老父亲在上午特地到毛竹山里挖的。一听到是蒋老师的老父亲挖的,我的心为之一震,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感动,更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再看这堆笋,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笋了,仿佛看到了老人家的热情、勤劳和智慧。大家谈论着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又是怎么知道地下有这么大的笋。真是探之不易,挖之亦不易。
记得蒋老师在学校里谈到过他的老父亲,今年已经八十有八,身体硬朗,走路爽健,干起活来不减当年。本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歇歇了,但他还是依旧离不开土地,一生劳作,终生为伴,土地赋予了他吃苦耐劳的品质,现在,他还是山上山下来回忙碌,杨梅柑桔除草剪枝打药,样样离不开他,或者说是他离不开这些农活。
那天,也许他老人家不知道,蒋老师要带一大帮同事来爬山挖笋吃食饼筒,只是在这个笋旺季节习惯性地挖几株给自己的孩子尝尝鲜。老话讲“心肝上挂落”,上一代人总是想着下一代,想方设法地为下一代做些什么。也许我们从小到大一直习惯着上一代人的无私付出,觉得这是非常自然的事,见怪不怪。或许,老人家知道蒋老师家里有客人来,他特地去山上挖几株笋招待客人,于他而言,这便是他最朴素的热情好客,
大家纷纷议论,对老人家心生佩服赞不绝口。接着大家建议晚上加个菜——来个猪肉炖笋块。于是,一边马上联系还在镇上的同事买几斤五花肉,一边动手剥笋切笋块。
因为烧这个菜缺乏经验,主厨上网查烧法,大家协同帮查。其实,我们在山砲已挖了好多笋,包食饼筒的笋丝已经足够。临时加个菜,也许吃的不是笋,是一种情怀,是一位老父亲对下一代的牵挂,是一位老农民对客人的热情。对我来说,尤其吃笋,马上让我感受到作为儿子对父亲深深的愧疚。我也来自乡村,小时候跟父亲挖过笋,吃父亲挖的笋是我一种无上的享受。如今远离父亲,对父亲缺少照顾,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吃一种菜,有时咀嚼的并不是菜,而是咀嚼关于这个菜背后的故事,慢慢咀嚼着去搜寻有关这个故事的记忆,并且深情地去品味这个故事所带来的感动和领悟。今天,我们在这里吃“猪肉炖笋块”,相信以后不管在哪里吃这个菜,都会想起一位八十八岁的老人家,想起这位老人家特地到毛竹山上挖笋,想起挖的笋又大又嫩又好吃。也许,在这么多的菜中,最好吃的应该是这道“猪肉炖笋块”。
菜炒好了,大家开始包食饼筒吃,有人建议由蒋老师亲自动手先包几张给父母,大家先别吃。于是,蒋老师熟练地包好几张裹在保鲜袋里,用包布包好,放在盘子里,还放上一小碗“猪肉炖笋块”,给他的老父亲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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