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祠堂
今年春节,我和媳妇回老家贺州过年。年初三上午吃饭的时候,老爸已不见踪影,便问弟咱爸去哪里了?弟说今天广东兴宁市的宗亲前来马鼻村元龙公祠堂拜访,一早便被四叔催去老家马鼻村宗亲祠堂。
突然想起来,年前老爸给我微信,说和四叔去了趟广东兴宁,参加那里的祠堂转香火,回来一家还领了盏红色电子马灯。我问老爸去多少天,他说就当天去住一晚,第二天白天就回贺州。过年回家和老爸聊了会老家祠堂的事,才知原来一百多年前老祖宗是从广东兴宁市水口镇横岗村牵迁到了广西贺州市沙田镇马鼻村。
中午在家待着无事,四弟来了我家,说是我爸叫我也去趟老家祠堂,我和爷爷、媳妇便上了车由四弟开车过去。由于过年走亲戚的人太多,从八步到沙田的二级路已经车满为患,便一路沿大盘、桥头、马鼻方向的村路行驶,现在村里都是水泥路,虽然不是很宽,好在人不多,一路顺畅。
从小时候就知道有陈氏宗亲在马鼻村那边,但由于常年在外地读书及工作,我基本上没怎么去那边走过亲戚,比较有印象的是十多年前清明节扫墓去了趟那边,老祖宗墓碑上赫然刻着后辈子孙的名字,当然也包括我。还有去年中秋回了趟家,和老爸、四叔去了趟山里给老祖宗扫墓,一同去的还有马鼻村的宗亲,名字比较熟悉的是运叔,还有好多未曾见面的同辈哥哥弟弟们,骑着摩托车往大山奔去。我坐着我爸开的摩托车,在蜿蜒曲折的路上一路欣赏这山光美景,十分惬意。
爷爷小时候因过继给逸石村这边曾祖父,所以也就来了逸石村。那时候曾祖父家里还没有男孩,曾祖父家以前是从公会镇樟木林村迁过来的,一直都是一脉单传,担心香火问题,才有了爷爷过继这一事。路上和爷爷聊起来,爷爷有六个亲兄弟,他最小,排行老六,取名六旺。过继给曾祖父后取名庆林。好在曾祖也是陈姓,也不至于我等辈连姓都改了。恰好初四和媳妇回了灵山丈母娘家,和老丈人聊起来,他曾祖原来也是被曹家包养的,至于原来姓啥,也无从查起了。现在想想,在再往前数个几百年,又有谁知道自家原来姓啥呢。
说起爷爷的六个兄弟,有一个去了海南安了家,其余四个都在马鼻村。前些年,在海南的伯公的女儿也来我家看望过我爷爷,前年的时候,爸爸和四叔也去了趟海南看望那边的叔叔姑姑们。到现在,我爷爷只有一个哥哥还健在,也就是我五伯公,刚到祠堂的时候,五伯公就来招呼和我说他是我爷爷的亲兄弟。细看了一下,两个老人还真的挺像。不过我爷爷这些年来也很少来马鼻村,希望他们趁此能多聊聊。
到了元龙公祠,老爸正在和人聊天,叫我过去打了招呼。好多年纪和我爸相仿的居然和我一个辈分,甚是诧异。其中有一个60多岁的老头,头发都已经花白,背有点弯,居然是我们这辈年纪最大的,辈分上叫我爸叔叔,我爸尊他一声侄老哥。心想,看来我得尊称他为大哥老爷爷才行。后来得知,从我爷爷亲生父亲(且称亲曾祖父)一脉传下来的,到我这一辈我年纪排第二,排第一的叫柳哥,原来我年纪还是挺大的,有那么多堂弟弟堂妹妹。可惜我常年不在家,也没怎么见过面,更别说对得上大家的名字了,实在是汗颜。
趁此机会了解一下祠堂,该祠堂是于2004年新修的,原来的老祠堂就在新祠堂后面,不过已经荒废。祠堂门口一块水泥平地,正前方摆着香炉,再往前是一块半月形的小水塘。祠堂正门有两根大柱子,往里面走是天井,刚好阳光透过照进来,很是敞亮。若是下雨天,雨水也从天井落入池中,然后沿着排水沟排到水塘中。心想着天井和水塘应该有些风水上的讲究,不过我也未曾对这方面有研究,也就不再细想了。天井往里是供奉用的台子,再往里面是老祖宗的神位。记得上面写着肇光、肇华两位先祖的名字。原来这两位是亲兄弟,从族谱上排下来是十五世,元龙公排第十四世,是这两兄弟的父亲。哥哥带着母亲、弟弟和老父亲的遗骨从兴宁迁到了贺州,到现在我侄子这一代已经是二十一世,估摸算下来近一百五十多年了。至于祖辈们在兴宁繁衍生息了多久,暂且不清楚,有机会得去查查族谱了解了解。
今天兴宁宗亲早上便开车出发了,到下午近四点的时候才到。快到的时候,大伙跟着族里狮队前去迎接。从祠堂出来,沿着村里的水泥路往河边方向走去,我和媳妇跟着去看热闹,路边田野里的紫色藿香蓟盛开得非常好看,随手摘了一把,又在路边折了和狗尾草一样的小花,一并给媳妇拍照去了。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十分钟,看见前方锣鼓已经响起,原来已经接到人往回走了,前面舞着两头狮子在引路,后面随行大概有八、九辆车。我们跟着在祠堂吃了饭,看了兴宁和马鼻宗亲的锣鼓表演,还有马鼻宗亲的舞狮表演。气氛很好,年味很浓。
春节轶事客人南来已千年,粤东驻留又西迁,一脉新枝衍桂地,不忘同根溯本源。
二、逗牛
在祠堂待了一会,和媳妇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散散步,顺便晒晒太阳。看见田里有六只牛,四只水牛靠近路这边,两只黄牛稍远一些,在远些就是对面房子,放在在大山脚下。
家里也养过黄牛,但黄牛性子比较凶,听说小时候姐姐被牛给撞过,后来家里也再没养过牛了。所以小时候家里耕田主要工具是锄头,我的手也没少起茧子,记得一年夏天,实在是怕了,就在家里的柴火间躲了起来,等爸、妈、姐扛着锄头出去后,就溜到荷花田里挖起了莲藕来吃,现在想起了实在是不够懂事。
偶尔老爸也借别人家的牛来梨田,到放牛的时候,老爸牵着牛,我就坐在牛背上一晃一晃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来。再后来就没机会放牛了,不过在农村还是能经常看到牛,夏天和小伙伴去河里游泳,少不了挖别人家红薯、花生、掰玉米的坏事,好在也没怎么被逮过。大夏天经常有人家的水牛在水潭里泡着,特别是在树荫下的水潭,一泡就是整个下午。
看着田里长满了嫩油油的青草,还有一些莫名的小花,那些牛儿就在这里悠闲地品尝这一片盎然的生机美食。我不禁停了下来,学了几声牛叫,无奈它们只顾着脚下这一片绿野,没有丝毫理会我的意思。后来灵机一动,学了几声小牛的叫声,突然一只稍小的牛扭过头来,对着我叫了起来。貌似一个老熟人见面打招呼,我这招呼表达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你好,或许是今天天气不错,或许是喂,快来和我一起玩。接着另外一只稍近的牛也跟我打着招呼,其他的牛都扭头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媳妇俩人。赶紧叫媳妇拿出手机拍了个小视频,实在是有趣。既然是打了招呼,怎么着也得回应一下,寻思着来点实际的,就在田里拔了些青草,给这两头牛送过去了,不过它们还是有点怕生,毕竟我长得和它们也不一样,只好把这美食放到它们面前作罢了。
春节轶事媳妇说我就是一头牛,我说是啊,本来我就是属牛的,不然我怎么会和牛说话呢。
三、钓鱼
大年初二,按照当地的习俗,外嫁的女儿们都要回娘家探亲戚。所以妹妹今天也会来家里,本来担心八步到沙田的路上会堵车,所以妹妹,妹夫一早就出发,上午十点多,妹妹、妹夫还有小外甥就来到了。把东西放下,家里一帮小孩自顾玩去了,妹夫一个人拿着钓竿,戴着草帽,在爷爷家的鱼塘边开始钓起了鱼。
爷爷、 奶奶现在和四叔住在一块,现在有两个鱼塘,一个大鱼塘,一个稍小。大鱼塘一直是爷爷名下的,较小的鱼塘原本分给了三叔,后来三叔建新房把鱼塘换给了四叔,现在这两个鱼塘应该都是爷爷每天割鱼草喂鱼。在原本三叔鱼塘的旁边,是我家的菜地,之前也是一个小鱼塘,后来我家建了房子后就爸这个小鱼塘给填成菜地了。
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喜欢钓鱼,不过钓具没有现在那么好,都是自己做的。砍一颗比拇指粗一些小竹子当鱼竿,大概两米长。鱼线用的是缝衣服的线,鱼钩就用缝衣服的针自己弯,钳子夹住针的尾部,用火机或煤油灯把针烧红后,把筷子按在针上面,针沿着筷子表面弯曲后就成了鱼钩。鱼漂可以用泡沫,也可以用芦苇。鱼饵就在菜地里翻一些蚯蚓,串在鱼钩上。
记得一次在家里钓我三叔鱼塘的鱼,站在我家鱼塘和三叔家鱼塘中间,把鱼钩甩出去,没过多久鱼就上钩了,待鱼漂一动,就把鱼竿甩起,鱼儿从水里飞起,直接掉到了我身后的鱼塘,随后我钓了好几条鱼到我家鱼塘中。还有一年夏天,我还在读小学,和小伙伴两人去山里钓鱼,两人扛着鱼竿,拿着小水桶就出发了。到山沟里一处水潭,水潭很清,能看到好多小鱼在游。我俩就在山中钓了一天,到傍晚才回,收获也不少。还没回到家,老爸就拿着竹竿追过来了,我赶紧把钓竿一扔,撒腿就跑,在爷爷家藏了起来,等老爸气消了才敢出来。后来听说,有一个人杀人犯逃到山里面去了,恰好我俩去山里钓鱼,家里人又找不到,急得够呛。而我那伙伴也遭他老爸一顿乱揍,好可怜。
自从后来读了初中、高中、大学直到毕业出来工作,我也没怎么钓过鱼了。现在想想,我们何尝不是水里的一条鱼呢,翻翻以前的人人日志,很难做一条鱼了:
黑夜里,鱼儿的宁静,依然在水中自由着,那充满智慧的明眸,折射着对这世间的感知.鱼儿没有不快乐的时候,因为它总怀着平静的心,去思索着它感兴趣的事情.鱼儿不清楚水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所以它会睁大着眼睛去仔细的观察,去体会种种变化.黄昏的时候,鱼儿也会跃出水面,观察到瞬间外界的景象.虽说是危险的,但对鱼儿来说,新鲜感会让它忘掉种种困境.夕阳斜照,磷光散散,一切朦胧而又美好,鱼儿很喜欢这种感觉.鱼儿从来都不感到困倦,鱼儿喜欢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轻摆着尾巴,偶尔冒冒气泡.还喜欢逗逗螺蛳,扯扯水草,或边游边哼着莫名的小调,无论到哪,它都会有快乐和宁静陪伴.而我,或许午夜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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