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找回身份证原件。警察看我着急又无奈的样子,便带我去另一边的办事窗口问他的同事,有没有人捡到身份证上交。又是没有,没有到我仰头闭眼叹息,请求警察协助动用高铁广播寻找,结果他同事说没办法广播。司空见惯各种场景的警察知道我是广东人后平静地安慰道,先办临时的,回广东再补办,七天到十天就能拿到了。潜意识里认为办身份证这样的东西必须要回原籍才能办理,可潜意识深处就排拆原籍吃公粮的人。警察看我好像执意要找原件,再给出了一招,你现在再上二楼检票处问问工作人员,捡到的人也要进站坐车的洒,如果没有就再问问二楼的公安,他们是铁路公安。哦,着急中又长见识了,难怪有些车站有几处警察,有些写着派出所,有些写着警务室,有些写着公安,原来他们不是一家人,峨眉山高铁的一楼是当地的派出所警察,二楼的是铁路公安。
冲上二楼检票处,急急忙忙问检票的工作人员。天!没人反应捡到身份证。正想往公安局冲时,大门外一穿警察大棉衣的人在远处向检票口大声喊着什么。慌乱中竟然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听到他在说话,走进才晓得,他把身份证递过来,是不是贼果?喜从天降!失而复得!激动得都不记得是否跟他说声谢谢。只记得递给我后,他转身就走。
检票、量体温、过闸。意外的是,找到座位坐下后,消失于候车大厅的旅店老板又出现在眼前,就在我前排左边的座位。人生就像坐车,有人跟你一起上车一起出发,一起到达某个共同的目的后,又各自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消失在大江南北的版图上,就像一小滴水无声无息落进茫茫大漠里。
出站,找前两天定好的酒店。从机场出入口大厅循着导航步行往酒店方向,横穿机场高速入口直走,再绕个弯穿过高架桥底右转,到达村庄与多条道路汇合处,再次横穿多条干道拐进机场附近的村庄。天啊,这就是地图上显示的“别墅”?明明就是当地村民盖起来的两三层出租房,栋栋相连,中间过人巷道。每家门口打着或退色或未退色的“XX酒店”。拐过两道弯,就找到了前两天预定的那家。就是普通的农家,前台景象颇似几年未曾打扫的网吧。出示身份证登记,老板娘:
“明天几点飞?”(边说边翻开一本A4传统的公文记录簿,告诉我第二天有车送机。)
“八点二十。”
“六点出发还是六点半出发?半个小时发一趟。”
“还有再迟一点的吗?”(机场就在前面,近得很)
“再迟就来不及了。”
想起APP上的提示,都会让提前两小时到。
“那六点半吧。”
一言一行显示出,眼前这个农村妇女打扮的中年女人对这一行当熟门熟路。
小小的农家户,竟然也多弯,绕过半个圈的弯,老板娘把我带进一间最里的房间。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和床上的布置有点酒店的模样,其它东西比“普通”的档次还低,一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二还多,空间拥挤,价格却比峨眉山下的旅店还贵,峨眉山下的虽比不上四五星规模的大酒店,但空间、环境、卫生、基础配套设施设备基本跟星级酒店相当,只是没有人们眼中的“豪华”。晚上准备刷牙才发现,无论是漱口杯还是茶杯,都沾有污渍,杯盖上还有灰尘,幸好出门准备充分,日常用品都自备。
虽然电热毯暖和到几乎要出汗,但无论室内陈设还是基础安全保障,都让人心里不踏实。十点多入睡,六点整的闹钟,期间醒了三四次,都因睡不踏实。后悔为什么预订时不认真看清楚,跟机场的正规大酒店混淆了。
说回下午。行李安放好后又返回机场——坐地铁。到宽窄子需倒两次地铁,经过三条地铁线。不管在站台还是地铁车厢,每一个站、每一条线都是稀稀拉拉可数清的几个人,除了地铁不时穿过的轰隆声或偶尔的广播,宽大的地铁站台和大厅异常安静,时间显得悠闲漫长。这跟日常的广州地铁简直是两个极端。很好,我不是出来凑热闹看人头的,就在这样的悠闲漫长中一路到了宽窄巷子站。当电梯把我送上地面的那一刻,身体都要石化了——扎堆的警察在地铁口“恭候”。即便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被铁马拦住的一条街,猜想那应该就是宽窄巷了,可再强的好奇心这时也使不出劲让我上前去探究竟,赶紧混进旁边过路的人里。
一路都是饮食街,只是,一路大门紧锁。不对劲,前面像是个什么文化机构的后墙。往回走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好再硬着头皮走,几步,发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火锅店,门口大盘子里一条条的酥肉惹得已经饥饿的肚肠翻滚起来,先吃了再说吧。
走回地铁口方向。有家特产店没关门,一到门口,一中年女营业员用招呼客人的姿态把带有红外线的枪口对准我额头:“来~~量一下体温。”特产,好像不“特别”耶。
逛地铁线上的街,三三两两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车辆,三两家尚未关门的店铺。十字路口分布着四家药店,却无一家有口罩。
每进一次地铁量一下体温。个别店铺也给量体温,虽然疫情让人紧张,但从未有过的全民关注你健康的情景,倒也让人觉得紧张下还有安心和温馨。
下一个地铁站的路面,分布着好多家大型医院,跑进一家省级医院,被导诊告知:医院不卖口罩。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再走视线内的几家药店,根本无需进去询问,门口贴着呢:口罩、医用酒精、消毒液均已售完(或无货) 。
拉拉杂杂时间就过去了。近傍晚五点,打道回府。
什么不是经历?或难过或快乐或让你变得深沉。
晚上在旅馆,跟二妹视频连线。我们一般不视频,有事直接微信或电话,会视频肯定有其它特别的事或小胖子二二外甥在。二二,是我给小外甥起的昵称(客家话二二特别好听),因为他排行老二,前面有个哥哥,是三妹的儿子。二二未出生前,家族群里二妹给自己起的群昵称叫“你最喜欢的二二”——我说我想吐,给我改了,她坚持不改。自从我给外甥起了“二二”后,她就很自觉改了群昵称,叫——你好漂亮——我说难怪你的脸可以霸平板屏幕,她还挺自豪——我就霸给你看。二妹跟外甥一起,穿着金黄色冬装唐装的二二显得更加圆滚惹人爱,三岁不足的二二有些话语能说得很正了,一通,二二就喊:大姨姨。接下去就说要妈妈,对着镜头喊妈妈。越喊感觉他越把我当妈妈了,二妹拦都拦不住。一个新年,二二都在外公家过,外公外婆二姨姨带,跟二姨姨睡,除了偶尔把屎尿拉裤子里让二姨姨大冬天洗裤子手冷被揍换上干净裤子就停止哭泣外,其它时候都很乖。偶尔通视频通电话也会要妈妈。二二停不住地喊妈妈,把我喊得有点晕,幸福的晕,温馨极了……
想起早上在从峨眉山开往机场的高铁上,身后一北方口音的女子在讲电话:妈,您跟我爸戴上口罩,去XX药店取一袋口罩,打包好了,钱我付过了,您报我名字取就行,您跟我爸一起去,啊……这语气、口气就像电视剧的温馨情节似的,可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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