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下起了小雨。待放完学生，已夜幕降临。遂打消骑车回家的想法，改坐公交。
也许因为疫情，车上人很少。我选择了后面左边第一排靠近车门的位置坐下，打开手机，开始欣赏简友们的文章。
不知过了几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没有抬头，继续看手机。“喂——”应答声从我的右边传来。“你咋不在家？死哪儿去了？”
对方并没有按免提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声音之大引得我及周围几个人不由自主抬起头寻找来源，原来是隔着过道和我一排的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刚刚接通电话。
老妇人怕打扰别人般小声说到：“我有点事出来一下。”“你想死呀，每次回来都见不到你人！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听筒里继续传来斥责声。我有点诧异了，是谁？竟然这样说话？态度如此恶劣，语气如此？听声音对方底气很足，但年纪也并不小，介于五十至七十之间。
我实在想继续看那位老妇人是什么表情，又是如何回复，但心知这样不礼貌，于是假装继续低头看手机，不时用眼睛余光悄悄瞥一眼隔壁，想事态会如何发展。
老妇人好像怕打扰别人，也怕手机里传来的尖利声音吵到自己，把手机握在手中，并不放至耳边。听到对方责怪自己没有按时回家，仿佛为了解释般喏喏说到：“这会儿有点儿堵车……”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噼里啪啦又是一通乱骂：“知道堵车还出去！咋不死到外面呢！你个老不死的……”接下来，各种脏话源源不断传入我及车内大部分人的耳中。长达几分钟的时间里，对方一口气不停地大骂，其间，各种“老不死、撞死、碰死”以及更难听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冒出，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对面一个妇人凶神恶煞唾沫横飞眼冒怒火的样子。但即使这样，老妇人仍不敢挂断电话，只能脸带尴尬地望望周围。根据她的表现，可以判断，挨骂受斥责已经是常态了。
“你个老不死的走哪儿了？”终于，怒骂的间隙，又传来对方的问题。“我马上到XX门了。”挨骂的老妇人马上拿起电话回复。XX门，距离现在这一站至少还有五六站呢！“你……”又是一顿连续不断的大骂，原谅我实在记不住也写不出那些脏话，“老不死”此时已经是非常文明的话语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面没有了声音，好一会儿老妇人才敢将手机装回口袋。而我也到站了，站起身，我看到前面数个转过头来盯着老妇人看的脸，满是同情。
我真不敢想象，这个可怜的老妇人没有按时回到家还会经历什么？会不会挨打呢？每天受到这样的大骂会不会抑郁呢？……我发誓，这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厉害脏话最多时间最长的一次骂人，即使电视剧中也从未见过。
我更想不通的是，对方到底是谁呢？女儿？儿媳妇？姐妹，还是保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