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评《紅樓夢》進行中(七十四)

書畫评《紅樓夢》進行中(七十四)

文图/高仓道(原创“红楼随梦”74)

话接上回。

要说曹雪芹老师，操持神来之笔，刷刷点点，梦中桃李，妙笔生花。

老师的描景.状物.写人，不仅是表面的，更是深入人物立体的内心组合，桩桩件件扑塑迷璃，又如此醒目，列列俱像。

我一边抄写，一边感到个个人物情节都不是孤立的，而是彼此钩搭连环，整体展示和发展。

我们读《红楼梦》不可放过空白顿抑之处，往往此处无声胜有声，此时无字含意愈深。

继上一节，这段是这样描写的:

……刘姥姥见周瑞家的用眼神狠狠暗示她:抓住语言机会，既便大家都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得说明白，有个虔诚的态度才是。

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不得不说了。

是很难为情，怪不得狗儿不来！其实如果狗儿来，就存在着很大的或然率，或者不会见到真神凤姐；或者只有请人传个话候着，最后三言两语，仨瓜两枣就打发了。

作为刘姥姥见到凤姐也不易，此时只好“豁出老脸”说了。

然而，精彩的是刘姥姥刚要说，就被来人打断。如果此时让刘姥姥一气说完，这情节就太俗太生硬，缺乏弹力。

大师的妙笔信手拈来，别出一事，节外生枝，使长篇大树，逐步发枝出叉，越来越丰满。

来的是秦可卿之夫，贾珍的儿子，王熙凤的侄辈贾蓉。贾蓉来的也是时候，来干嘛？是受父亲贾珍的指派，来凤姐处借玻璃屏风一用。是暂借还是去而无归？不知道，反正凤姐心里自然明白。

看凤姐:

迟了一日，昨日己给了人了。

据说，这是物主对付排斥求借人最典型的一句套话，有的是这样说:你该早说了……

蓉儿一听婶子这话，明白这是耍闹他的意思，忙下个半跪，为何是半跪呢，是在炕沿上跪的，另只腿在地上撑着呢。

我隐着身体，见此时的刘姥姥扭头看着两个小丫环点头微笑，不敢看贾蓉。

书中说贾蓉十七八岁，那么，他的父亲贾珍应该在三十四五岁左右。

下面贾蓉的话，看出他很畏惧他的父亲贾珍，怕借不到屏风挨父亲的打骂。按照那时的封建家道，不论在什么家庭，作父亲的都是至高至尊，儿子在父亲的面前只有唯唯诺诺，不小心挨老子的打骂很自然。

所以蓉儿肯求凤姐:

……可怜侄儿罢………只求开恩罢。

书中交待，这扇屏风是王熙凤家的老太太送的，贾蓉称老舅太太，难道这是指王子腾的夫人？

凤姐耍够了贾蓉，只好借了，她笑道:

碰坏一点，可仔细你的皮！

呵！这就是凤姐的语言特色，说话力度到位。

贾蓉刚要跟着平儿和几个稳当的仆人上楼去抬，凤姐心理有事，叫住蓉儿，蓉儿忙回来，垂手听令:

那凤姐只管慢慢地吃茶，出了半日神，方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再来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

贾蓉方慢慢退去。

关健是“出了半日神……晚饭你来再说罢……这会有人……”

什么事？当然是私密事了。我想或者因为凤姐掌手贾府的财政大权，过手必有利益，她或者本身就是财东，或者在管理中加带私囊是肯定的。贾珍是官，在外放方面能帮凤姐的忙？这可是个重要的方便之门呀。

如果这私事是“别”的什么事，目前我不知道。

老师在此处设托，使情节更加深化迷璃，引人悬疑……

書畫评《紅樓夢》進行中(七十四)

【下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