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我爱你,你爱他”的俗气爱情故事,为什么被我们一再提及?究竟是什么在一个言辞美妙的老气故事后打动着这一群见多了世面的现代人——我们明明连自己的恋爱都懒得谈,却在剧场里为别人的爱而不得流泪。
我想打动心扉的并不是爱情。
爱情有什么值得人流泪的呢?再离奇的爱情在历史长河里洗了那么成千上万年,还有什么是绝无仅有吗?不不不,凡是爱情就没有不俗气的。爱情跟喜剧,体育,流行音乐没什么不同,是为了让人活得轻松愉快的。
但是“渴望”不一样。区别于一个眉眼挑逗,区别于恋爱训练的一二三四五,区别于婚礼与钻石的桥段,马路与明明因为他们在情感中强烈的“渴望”而让人心跳加速。那种“渴望”如此的强烈,如此有力,以致于衬托着别人的感情温顺、软弱,如同图拉阴郁的犀牛馆;那种“渴望”如此的强烈,如此有力,令我们忘记马路或许只是一个个人魅力浅薄,用死缠烂打不着要领去追求的“好人”。而明明,则是俗套的故事中,一个被人玩弄而又玩弄别人的人;那种“渴望”如此的强烈,如此有力,以致于将马路与明明的爱情被从俗世的爱情中剥离开去,呈现出一种“更高级”的形式。
《恋爱的犀牛》的爱情是高扬的痛苦,是嘶吼的悲伤,是在狂喜和悲痛中反反复复地忧郁,但它却也是亲切和迷人的。这种“渴望”让演员和观众有了一种坐下来不说话只是看着的默契,一种若即若离的代入感。
感受“面具”。伟大的渴望都是缄默的,带着最不相同的各式面具。我们去感受明明带着的面具——她至始至终的携带的着不真实感——那种淡漠和疯狂,时而的善良天真,时而的婊子心肠,她对待马路的双重性背后,是否也是有爱意在的呢?她对陈飞的不放弃,到底是有多少和自己过不去呢?爱情里的每一句斩钉截铁,背后哪有不百转千回自我撕扯的羞耻呢?
我们去感受马路带着的面具——一步一步慢慢带上的面具——故事开始的时候,一见钟情的他如同一个孩子,面对明明,他雀跃而干净,后来呢,他一点点变得偏执,他责怪图拉的不合时宜不求上进如同责备自己对明明的不放弃。悲剧摧毁一个人,而彻底的摧毁的同时解放一个人,渴望在呈现出热烈的表达的同时,使他变得冷酷而坚定。
而我,关于爱情我一无所有,懵懵懂懂,照本宣科,因为相信了《恋爱的犀牛》,于是再也没有见过爱情。
因为见过了别人的爱情,而至今无法死去。
2017.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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