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黛玉的诗才前面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不知道其他人的如何。诗言志,可见众人志向立意高低,也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黛玉说:
“你们只管起社,可别算上我,我是不敢的。”
谦虚了。
迎春笑着说:
“你不敢谁还敢呢。”
看来黛玉诗才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宝玉说:
“这是一件正经大事,大家鼓舞起来,不要你谦我让的。各有主意自管说出来大家平章。宝姐姐也出个主意,林妹妹也说个话儿。”
原来在宝玉心里这才是一件“正经大事”,其余的都算不得什么了。
宝钗说:
“你忙什么,人还不全呢。”
看来宝钗知道诗社成立的大概,也有可能探春提前说了。
一语未了,李纨也来了,进门笑着说:
“雅的紧!要起诗社,我自荐我掌坛。前儿春天我原有这个意思的。我想了一想,我又不会作诗,瞎乱些什么,因而也忘了,就没有说得。既是三妹妹高兴,我就帮你作兴起来。”
这算是一个无诗才而有诗兴的李纨了。
黛玉说:
“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都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
黛玉也是中意很久,起雅号这个主张,早有成竹在胸,此时才说出来,算是恰当,难怪会赢得大家一致赞赏和参与。
果然,李纨听完后说:
“极是,何不大家起个别号,彼此称呼则雅。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
俗乎?雅乎?
探春笑着说:
“我就是‘秋爽居士’罢。”
秋爽居士里的“居士”我觉得送给惜春正是恰当。
宝玉说:
“居士,主人到底不恰,且又瘰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
哪有用梧桐芭蕉来当雅号的?
探春笑着说:
“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众人都道别致有趣。
蕉下客,除了蕉叶覆鹿以外,还可以理解为蕉叶古琴,关于诗句也是信手拈来:比如庾信的“衫含蕉叶气,扇动竹花凉”、杨万里的“蕉叶半黄荷塘碧,两家秋雨一家声”、“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比比皆是,可见蕉下客不仅是一头鹿,还有一张琴,或者一个诗人。
黛玉笑着说:
“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
黛玉阅读广博已超过其余。
黛玉笑着说:
“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
又是黛玉式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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