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3日
在网易上给马兰写了一封信。信很短
您好!马兰。您还在意大利吗?你的家人都还好吧?好久没有联系了。希望您一切平安。
我不知道她能否回信,意大利的疫情这么重。
思绪万千,写下《遥看意大利之二-好喜欢你通电话》遥看意大利(2)
——很想和马兰通电话
和马兰女士最后通信或者通电话是12年前的事情了。知道她忙,而且离开中国以后,她会更忙。
作为意大利的人文学者,她带着自己的一个课题——了解上世纪70年代知青在凉山州的生活轨迹来到中国,并在认识了中国的人类学界不少人士。
大概是2010年,国内的人类学家李星星先生向正在康区采风的我推荐了马兰女士。认识她还有些戏剧性,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中文,不知道她这个人好不好交往,于是在信件上约好在文殊坊的茶楼见面,还约定了见面的衣服颜色,我说自己带一根红纱巾。
当一位中等个子的金发女穿着一身灰蓝色的休闲服(衣服很宽松,裤子很肥大),脚上穿一双褪色的皮质旅游鞋走进我的时候,她的微笑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交流不会有任何障碍。她长得很美,眼睛呈现灰蓝色。
我们用中文谈论知青、谈论意大利文化、谈论她在中国图书馆的经历,以及和学者们的交流。我惊异于她对中文的熟悉程度,更惊异于她对学术研究中的严格态度。她寻找材料,并对材料细节的考证近乎于苛刻。我给了她我们当年的知青群体——卫城知青的自办报纸,给了她一些相关的素材。然后的两年里,我们不断交流,她不断地考证,以至于我感觉自己搞的所谓文化探寻只是属于采风级别,谈不上研究。
记得是在奎星楼街边的一个临街茶坐,马兰谈起了她的家庭,她说了自己的母亲,说了自己的弟弟,她说,这几年意大利人生活水准很低,底层人的疾苦,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艰苦,说话间,感觉她的眼圈湿润了,还说她的研究也会受到影响。我不便多问。
以后的时间里,她的电话停机了,我知道那是她研究的课题完成了,回国了。
我很久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了。
2020年3月的冠状病毒疫情在国门之外蔓延的时候,没有想到意大利会成为3月的疫情中心,更没有想到那里的疫情如此严重。老人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兰,马兰和她的家人如何了?看着意大利那只世界版图的上的靴子一点一点地变色,开始是靴子的上半部分变成酱红色,那是感染人人群在1000人以上标志,然后是靴子的中部,然后是后跟也变了。意大利,就这样被那个看不见的病毒改变了颜色。一个6000万人口的地方,竟有10%的死亡率。
揪心的痛使得我开始寻找一切可以和马兰联系的线索,无果。李绍明老师已仙逝,李星星老师没有联系,我留下的电话不通。终是无果。
马兰,在这个春天,好想和你通电话。
2020年3月27日星期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