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人言可畏。阮玲玉是被人言可畏打败的。为证清白,她以命缴械投降清者自清。
代价够惨烈,但悠悠之口真的会以香消玉殒而闭上嘴吗?
韩剧《恶之花》里的都贤秀,同样遭受了无端猜测和指控,他是如何扛下了所有?
村民诅咒他是一个被鬼附身的怪物,动不动把他拉到牛鬼蛇神前祭祀。
他反抗不过,百口难辩。
只因为他是没有家长的孩子,只因为他的父亲是杀人犯,他理所应当是可恶的,是不受待见的,是帮凶是父债子偿的。
这样的屈辱,多了。姐姐忍无可忍,便去找村长理论。岂料,中年老男人色心不轨。
自卫反击之下,姐姐用利器溅起了血花。而弟弟都贤秀赶来毫不迟疑地将犯罪证据都引导向了自己。
如果只能保住一个人的人生,那他愿意把机会让给姐姐。
于他,父亲对子女的爱是真的,父亲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也是真的。善与恶为一,他目睹着两种力量较量之下的冲突和残忍。
从此,他便成了十恶不赦的代名词,成了连环杀人案共犯,成了警察万里追踪也要破的谜案。
谣言把一个人的形象歪曲得不成样子,人们各自去猜想,去臆测,久而久之,真相是什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可知,这会把一个人毁灭的。
忘了人言可畏,懂得了人言可畏。都贤秀却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用一己之力,换取姐姐相对的安宁,值了。
那本该是书生意气爱做梦的年纪,他却孤身一人过早尝尽世态炎凉。在黑暗中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没有人上前扶他一把,即便隐姓埋名,便宜又好用,做着卑微的工种,他不过在苟延残喘。
他留恋的,他怀念的,早已模糊不清。
一次偶然机会,他摇身一变成了白熙成。用另一个社会人名字,光明正大地活着,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以至于他连背后的原因,都不曾思索太多。
重新站在阳光下,真好。
尘封的心,被车志元打开了,真好。
要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14年的光阴太似箭。他还贪婪着要长一点要久一点,记忆却从未遗忘埋葬的秘密,犹如眼中沙。
很不幸。这一次,他曝光了自己。
死里逃生后,迷糊的他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呢喃着不要再当都贤秀。可见他多么抗拒那个人人唾弃却无还手之力的自己。
他的解释,是别有用心的掩饰。他的维护,是为了继续沉沦美梦。
但唯有他的无辜,叫人难以置信。
爱的人,有危险,激起了他的热血。他已沉默太久,脏水淋湿了他太久,他好不容易暖起的温柔,他最珍贵的拥有,他怎能让背后那双无形的手再次肆意刮搜走。
哪怕他现出原形,摘下伪装的面纱,孤身入局,他也要做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应该做的事。
原来他一直后怕的重新做都秀贤并不是那么可怕,原来更可怕的是他羡慕嫉妒恨如白熙成体面的人,龌蹉阴暗的两面三刀。
为何他的“妈妈”听到杀人案时就忍不住激动难自制,那是母爱本能的紧张,怕纸包不住火。
正视惨淡的人生,直面淋漓的鲜血。
当他挽救起被贩卖的人儿,那些即将要遭受悲剧的人儿,他的命悬一线多么有意义。
当他为爱人挡住飞驰而来的子弹,微笑着倒下去时,他终于证明自己会爱,还有爱的能力。
他一直分不清是利用还是爱情,他只想拥抱一个为他捂住耳朵的人。唯与她,与她的家,世界那么清净纯粹。
会晚到,但不会迟到的正义也是正义。都贤秀的幸与不幸,就如上帝给他关上一扇门,又打开一扇窗那般矛盾仁慈。
他从来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命运却把他安排在一个风口浪尖的舞台。他从舞台上受尽白眼委屈,他的呐喊汹涌澎湃,却没人在意。
先入为主定义了他的未来。他跳下舞台,销声匿迹又卷土重来,不如顺势而为当个恶人,用他人之名娶妻生女,弥补过往的亏欠。
有些幸福的表情要刻意练习,心痛和眼泪,却如此无师自通。
曾经的愤恨,被爱包围这些年,再惊天动地也是陈年就饭,拽着不放,一样是伤。也许该是和解的时候了。
好庆幸,他的赤诚之心从来无暇。为爸爸,心甘情愿背负骂名。为姐姐,责无旁贷背负罪名。为爱人,逆流也要破冰,失去一切也要守住以爱之名。
最艰难的决定,反而是释怀。
那一刻,他做了自己的英雄。他翻越了那座对他苛责污蔑的高山,还以流水的柔情。他终于新生,是都贤秀的新生,一个无所畏惧又一眼看穿软肋的人。
只有面对恶成长起来的善,才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不想说什么以德报怨方人上人,不想说他终究是得到比失去多才感恩。经历过,才会懂。这条纵横交错的荆棘之路,守住初心底线,是自渡更是劫数。稍有不慎,便是极端便是深渊。结果就如影子、悲伤和浮云一样难以捉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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