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姓甘,生于1935年,那是个抗战吃苦的时期,没有甘甜的日子,她也习惯了吃苦,也吃了一辈子的苦。直到老来也没有享受一丝的好日子。
那时候的日子很穷,奶奶带着她十三四岁的弟弟嫁到了我爷爷家,我这个小舅公从小患有痴傻,“傻子”这个名字也就伴随了他的一生。可他的一生很短,听我奶奶讲起舅公十八九岁的时候馋嘴想吃肉,便拿刀去了猪圈抓了小猪崽杀。那时候猪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宰杀。后来被我爷爷打了一顿,再后来不知怎么染上了一种病,当时医疗水平有限,不久就病去了。每年清明回家我奶奶都嘱托我要给这个小舅公多烧点纸,记得用酒圈起来,怕在那个世界被别人抢去了。
奶奶生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我大伯在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得了毒疮丢下了两个儿子病去了,不久大婶狠心撇下儿子改嫁去了。二伯是家族的知识代表,参加过高考。听他跟我讲过:当年高考营养跟不上,考试当天头昏脑涨,最终没有成为成功上岸考生之一。回家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清高,配了副眼镜却也种了好些年的田。三伯年轻时是个赌徒,经常半夜回家或者整夜不回家,后来婶婶闹离婚,也就将就着没去了,在家整天酗酒如命,成了村里好吃懒惰的象征。好在女儿嫁给了城里的一个地痞(听我爸讲干些法律擦边球的事)去了城里一趟穿了套西装回来到处显摆。毕竟女婿不是自己儿子,扶持了几年,也没什么亲戚邻居愿意去他家串门。我爸是最小的儿子,村里人对他的评价是个大孝子。可在我看来确是一种过分老实忠厚的无能为力。我同情我爸,同情我的奶奶,也同情这个家族。
平时大家都是忙着各家的事,对奶奶的关心也是事不关己。老人右脚患有严重中风,出行全靠一根木杖,生活起居都是自持,煮一次饭吃一天或者两天,或者说是又度过了两天。像是一个在等在上帝迎接的生命,苦苦得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前不久在家不慎摔倒,右手骨折。那天奶奶在家坐了一晚上,她还不会打电话给她的儿女求助。我问她疼吗奶奶说疼,这是她第一次向我表达生活的苦痛。我知道她是心里真的太累了,心里太疼了。这种老无所依的疼痛摧残着她的肉体,折磨着她的意志,但是为了家人她还必须苦痛的活着。
现在老人需要有人照顾,家族的大人开始商量着,身在大哥的二伯理当赶回家照顾老母,得到的却是一句“我没空”。那可是你的母亲啊,生了你养了你的母亲啊,身为一个知识分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真的很心寒,更像是一只白眼狼。三伯虽然在家,却说不上话,他没主见,全听三婶的。三婶表示只要大哥带头,也愿意轮月照顾老人。实时很明显,奶奶的生活没人照顾,我爸他担起了这个重担。
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中,大民更像是我的父亲,五民更像是我的二伯,三民更像是我的三伯。剧中结局是美满的,我每次看剧中的似曾相识的情景都禁不住眼泪直流。我给奶奶买了个听戏机,每次回家都放给她看,虽然她看不懂这些东西,但是我给她讲述剧中的生活种种都会笑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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