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一下我对命的认知,我个人认为命是客观存在的,至于信不信看个人。
传统的儒道都有命理一说。中国儒家相信,命是一个人一出生后就存在的,但个人不自知的,人们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命,并一生坚持,儒家的命理强调的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追求。在中国古代,很多人以此来寻找自我,或是忠于自我。而在老庄的思想里,命是一种更为超脱的境界,更强调一个人的经历的必然性,庄子说,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这很像不作为的人的一句抱怨,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洒脱,无可奈何如何?安之若命就好。命对于庄子来说,就是无为的一种助推力,既然是命,自然乐夫天命复悉疑。其次,我的个人理解是,命和老庄所讲的道是很相近的,在庄子的生死观里,生死就是日出日落一样,再平常不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有死才有生,有生才有死,那么,该生时自然就生,生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该死时自然就死,死之后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这一生就像水一样,从生流向死,中间或回环曲折,或一泻千里。这就是我的命,不由我,取决于我流过的路,而我何时生何时死,中间流过怎样的路,都是我命中注定的。
因此,信命绝不是一种消极的心态。我私以为正是命理学说让中国古代知识分子能有朝闻道夕死足矣的忘我和大无畏的精神,再加上儒家忠君爱国的思想,命理学说对于加强中央集团的向心力,维护封建统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在中国古代,儒家的积极入世和命理学说有着很大关系。当然这是一种很功利的说法,我只是想拿他来说明信命并不是一种消极心态。所以很多人觉得命是弱者的借口,这是以偏概全的,那些不想有所作为或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喜欢说一句可能这就是命吧的人,只是借此来安慰别人,麻痹自己,但他们自己并不信命。
而我说的信命的人,是无论逆顺都相信自己所遇到的,所经历的,都是必然的,命就是他们必将经历的,也是他们将去寻找和追求的。所以相比于不信命的人,信命的人多了一份坦然,不论是在人生的起落中,还是面对其他人的目光和话语,信命的人都能够坦然处之,就像逍遥游里说的一样,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这种境界在宋儒对孔子说所说的“不知命者,无以为君子。”的注释中更好理解,他说,不知命则见利必趋,见害必避,而无以为君子。人活一世,不是遵循内心,而是被外物摆布,怎么能算是君子?也可以说,信命的人活的更为透彻,信命的人才能感受真正的自由,这和老庄讲的天人理念是相通的。信命的人不会囿于世俗画好的圈内,他们顺乎天道,迎向自己的命运,我觉得这才是是真正的逍遥之道。而我私以为,是命,便无法改变,那自然就会有就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说,你知道你接下来的要做的一件事是命中注定做不成的,你还要做吗?儒道在对这件事上是有很大不同的,老庄讲究上善若水,他们必然顺应事态发展,保全自身。但儒家不同,孔子在卫国因为自己弟子对卫国国公的谗言推行自己理念失败时说,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孟子也说,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觉得老庄的境界更高,但孔孟的这种精神,真的当的起圣人二字。
最后,我想说的是,信不信命,并不影响一个人生活,所以信命的人不必与不信命的人去争,也不必去劝不信命的人信命,而不信命的人也不要攻击嘲讽信命的人,这样就很好。那一个人在知命后,如何处理追求个人精神上的超脱和积极入世之间的矛盾呢?这方面我觉得曾国藩说的最好,他说,圣人有所言有所不言。积善余庆其所言者也,万事由天不由人,其所不言者也;礼乐刑政、仁义忠信,其所言者也,虚无清静、无为自化,其所不言者也。吾人当以不言者为体,以所言者为用;以不言者存诸心,以所言者勉诸身;以庄子之道自怡,以荀子之道自克。这句话真是鞭辟入里,与诸位共勉。
而至于我,我觉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生在世,还是应该循天理,安天命。否则多求多欲,不循理、不安命;多求而不得则苦,多欲而不遂则苦,不循理则行多窒碍而苦,不安命则意多怨望而苦。这样一生便陷入到一个又一个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总得来说,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就是要做一件事,找到自我,并忠于自我。而我这里说的自我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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