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被任何一个走过这段青涩年华的人提起,也许都会毫不例外地感叹一段五味杂全的记忆。任时光荏苒,仍清晰如初。
因为在这段有着特殊意义的旅程中,有一伙懵懂纯真的年轻人和自己一起流过汗和泪。
而陈诺却在走完高中这段青葱岁月后这样陈述:“高中那段时光就好像是双曲线的两端走向最近的时候,像我和白依依的相遇,此前冥冥中走近,此后匆匆别离。”
那时花依旧盛开,只是开错了季节。
陈诺和张浩轩是同桌,又是两个无话不说的兄弟,陈诺会向张浩轩诉说心事,张浩轩会帮陈诺向白依依要联系方式,也会经常拿陈诺和白依依开玩笑,还会催他向白依依表白。他们“臭味相投”……
陈诺是在军训期间注意到白依依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烈日炎炎几乎能将整个人烤熟的下午,教官哨声响后,全体休息十分钟,男女对坐,白依依就这样有意或无意地进入了陈诺的视线,并不白晢的皮肤稍微泛着羞涩的红润,齐刘海,眼睛不大但却温文尔雅。也许,就是这般文静让陈诺一时间坠到“无底深渊”。不管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见钟情,不管一见钟情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情愿自己深陷其中无愿自拔。
分配座位时,白依依坐到了张浩轩的后边,陈诺和张浩轩是同桌,陈诺常常假装回头看教室后墙上的钟表,然后悄悄瞄上一眼白依依。这大概是唯一让他可以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回头的理由。有时候两人凑巧对视,陈诺就友好地点头示意。然后乖乖回头,花上整节课的时间反复回味。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变得腼腆害羞。时间久了,张浩轩明白了陈诺的心思,会经常在一旁帮腔,逗他俩开心,他们很快混成了亲密无间的死党。
高中的餐厅很拥挤,在打午饭的时候,白依依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在地上,磕破了左膝,是旁边的同学把她扶起来。下午碰巧学校要分配两组同学到野外采集实验标本,他们三个都在其中。
午休后,张浩轩和白依依很早就来到教室,而陈诺却迟迟未到。白依依对陈诺说了膝伤,凑巧张浩轩随身带着一个护膝,然后张浩轩就帮忙把它戴上。没多久陈诺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他庆幸自己没有迟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他看到白依依的膝盖上的男士护膝,然后回过头去静静等待老师。
短短几分钟对陈诺来说却犹如时间终止般漫长,他想了很多,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偏偏只漏了眼前所见到的。
外出期间,陈诺在另一组。大家都专心寻找标本。回来后没人都有收获,只有陈诺带了几棵杂草回来。
“找不到标本就带几棵草回来,说不定以后有用,”他憨笑着,尽力掩饰着尴尬。老师在一旁安排任务,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吩咐同学们下一个任务。如果脚下有一个鼠洞,如果鼠洞足够大,陈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永不出来。
回到学校后,张浩轩催陈诺向白依依表白,不止一次地提醒他,陈诺只说不急。后来,张浩轩不再提醒陈诺了,白依依也不像以前那样和陈诺开玩笑了,他在课间的时候问白依依怎么和他变得陌生了,只得到白依依的一句:周末回家给你发信息。
那一周对陈诺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也许,不只是为了等一个答案。
终于到了周末,回到家后陈诺一刻都不想再等,用键盘敲出:‘怎么了’那三个字后仿佛用了这一生的时间在等。答案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答案,对他而言就好像是等一个多年的真相。白依依告诉他,她恋爱了,和张浩轩恋爱了。陈诺再也无力去敲击键盘,他甚至不敢再问下去。他不能理解,至少在现在。看到白依依的护膝后,他猜测了无数可能,却偏偏没想到这个结果。
那个周末并不开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那一天,他哭得一塌糊涂。哭完就拼命地打篮球,直到累得趴在地上。他完完全全可以找到张浩轩,然后狠狠揍一顿。可是他没有,他从不勉强感情。他觉得每个人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哪怕卑微到可有可无。
高中的时光苦涩而充实,漫长却一刻不停地从指尖流过。同学聚会上,张浩轩多喝了几杯,陈诺陪着。他们兄弟俩聊了很多,张浩轩对陈诺说:“你知道吗?我当初是真的希望你们俩好,我一次次地督促你表白也完全出于真心,可你一直不肯,后来她开始对我很体贴,我们渐渐走得近了,我觉得我爱上她了,我向她表白,她答应了。”
那天陈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听着,安静地替你听着。也许,他会想起当初不是自己不想对白依依坦白自己的情感,只是想再等等,等三年之后,等高考之后,等自己可以无所顾虑,全心全意去爱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地 想给她一份无微不至可到天荒地老的爱。
此刻的陈诺坦荡而平静,就像这天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能让他惬意地睡着。三年时光,想彻底忘记一个人很难,理智放下一段感情却并不难,只要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开心快乐,且得到幸福,一个人的夜空又何尝不美。
多年以后,陈诺大学毕业,就业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尝试去创业。“创业”------好耀眼的名词。背后的艰辛谁又能体会。
因为忙着自己的事业,陈诺和张浩轩白依依几乎断了联系,偶然的一次闲暇,陈诺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邮箱,有一封未读邮件,寄件人的名字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是白依依,他打开了邮件。
陈诺
好多年没有联系,还好吗?
你还记得组织我们去野外采集标本的那天吗?那天我的膝盖受伤了,下午就要去外面了来不及买,张浩轩看见了就把他的护膝给我戴上了,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的,结果那天走山路又崴了脚,张浩轩就照顾了我一天,虽然他总是拿你和我开玩笑。总被我追着打,可是那天我被他感动了,他向我表白,我答应了。我选择了和你保持距离,我怕你误解,怕张浩轩伤心,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忍心伤害你们中任何一个。
看着这份迟到了多年的解释,没有了惊喜,也没了难过。陈诺只是想起了当初,想起白依依被同学挤倒在地上,自己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想要去扶她时却找不到她了,想起自己利用午休时间跑了十几家超市才买到护膝,只是白依依的膝上已经有了,想起其他人都专心找标本,只有自己因担心白依依的伤而心不在焉,错把杂草当标本带了回来。
他没有和她提起过,他觉得既然错过了,那就把这段感情尘封吧,就像一首歌这样唱的: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这份感情就像一朵开错了季节的花,在不属于它的天空下沐浴不属于它的阳光,怎能不匆匆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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