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16年我跟团去九寨沟游玩时的见闻。
从成都市区坐大巴车到九寨沟需要五六个小时,很多人都因为起的早,一上车就已经睡着了。我边上坐着一对老夫妻反而没有休息,神情凝重,看上去不太舒服。将近三个小时后,大巴车开上了进山的道路。
坐在窗边的老先生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把照片的正面贴在窗子上,老夫妻两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出于关心,导游上前询问。原来,手上的照片是老夫妻的儿子,在不久前意外过世,儿子生前的愿望就是来九寨沟玩,老夫妻通过这样的方式悼念儿子。越接近九寨沟,老夫妻也越伤心,整个大巴车里异常地安静,仿佛悲伤时刻都会溢出。
到九寨沟后,大家都下了车,导游宣讲完流程后,大家都散开自己游玩去了。我也因为一路上有点压抑,赶快自己走开了。碰巧的是,我在山顶,再次见到了老夫妻。他们依然默默地流泪,和周围嬉戏打闹的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此后我对很多事物的看法。两位穿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上前询问老夫妻因何时哭泣,僧人知道因果之后低头不语,又随即满面慈悲地对夫妻说:“也许是此生的福缘还不够,儿子陪伴二位施主的时间已到,便离去了。二位施主可以在此世积德行善,有了福缘方可在来世再续前缘。”两位老夫妻的脸上顿时由忧转喜,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个劲地感谢和尚。
我们很难去回答这世界上有没有轮回,也很难说我们的善行是否会被积累,也无法回答“再续前缘”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有情绪,是因为我们对一件事情有成见——固定的视角。结果,因为有成见,所以起了分别心——符合我们成见的就是善,不符合的就是恶。
但是,那又如何?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在这一刻,这些东西是否存在真的重要吗?我们有什么理由剥夺老夫妻下半辈子的精神支柱?这种思维方式让老夫妻可以以更好的状态走完余下的路。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放下了对宗教和学派的成见。实际上,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中,我们所经受的贪嗔痴慢疑本质都是一致的。而任何一种宗教或者学派,实际上都是一种思维方式。根植于我们骨髓的道德,又何尝不是一种思维呢?同一个事情在不同宗教学派的眼中有不同的看法,就像是一千个人眼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我们如果想不通的时候,换一种思维方式又何尝不可呢?
慢慢地觉得,人最可贵的思维就是放下成见和自我反思,由此便能理解事情是多样的,能理解他人,知道如何平静地和自己相处,只到可敬与可笑的区别。如果没有这种思维方式,无论看多少书,走多少路,经历多少岁月,都只不过是在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都只不过是在加深自己的成见而已。即使有不同的观点,保持开放的思维,放下成见,去看待别人的思维方式,去听听别人没有说什么,建立更广阔的视野。
希望我们可以不带成见地思考,多一些理解和包容,用不同的思维,让我们在本就苦难的生活上,走得更加从容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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