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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曲奇谭:书生失信丢命

乡曲奇谭:书生失信丢命

作者: 寸石斋主 | 来源:发表于2024-01-13 19:33 被阅读0次

    从前,有一个书生叫公也长,和他爹娘三口人一起过日子。他的爹娘省吃俭用的供他读了十几年的书,可是,公也长到了三十多岁了,他就连个秀才也没有考上。后来,他的爹娘先后死了,本来家里在他读书的时候,就被他连累得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哪里还有钱来安葬他的爹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公也长为了发送他的爹娘,只能是把自己家里的那几亩薄地也给卖了。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就更加困难,整天价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他就听了别人的劝说放弃了读书,想找一个地方学一门手艺,将来好养家糊口。可是,他找遍了七十二行,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收他为徒的。就一个原因,都是看着他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读了这么多年书他哪是干活的料。公也长到了这个时候,才对自己彻底失去了希望,回到家里万念俱灰地喝了二两酒,就一头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长时间了,这时候,不知道他是在做梦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发现自己正在爬一棵大树,并且不费劲地就爬了上去。爬上去以后,他发现树上有一个树洞,此时正看见一条蛇往这个树洞里钻。看来这树洞应该是一个啄木鸟的窝,里面一定有啄木鸟的蛋,或者是小啄木鸟。此时公也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量,他竟然伸手抓住蛇的尾巴就把它甩到树下去了。这时候,好奇心促使他又往上爬了两步,来到洞口后自己却很容易地就钻进啄木鸟的窝里来了。原来,窝里还真是有两只小啄木鸟,小啄木鸟正吓得浑身打着哆嗦。公也长到了这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变得和小啄木鸟一样大了呢。他赶忙爬到洞口往树下一看,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眼看不到树下的地面,要是从这里掉下去,还不摔得粉身碎骨。他看看小啄木鸟,再看看和鸟一样大的自己,就坐在鸟窝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公也长哭了一会儿就见洞口突然一黑,原来是小啄木鸟的娘回来了。这时候,小啄木们看见自己的娘回来了,也不再害怕了,就张着嘴喳喳地叫了起来,好像是给它们的娘说着什么。它们的娘听了一会,这才把抓来的小虫子吐到了小啄木鸟的嘴里,然后又朝着公也长喳喳地叫了几声,公也长听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后老啄木鸟就又飞走了。

    公也长待在啄木鸟的洞里,看看自己变成了一个小人,又想想自己现在艰难的处境,将来我可怎么过下去啊,就又伤心地掉起了眼泪。就在这个时候,老啄木鸟又回来了,只见它叼着一颗又黑又亮的东西。它意识公也长张开嘴,公也长就不由自主地把嘴张开了,他突然就觉得一颗又凉又滑的东西掉在了他的嘴里,又一下子滑到肚子里去了。

    一会的功夫他就听见老啄木鸟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们,你刚才吃的是一颗‘百事通’仙丹,从此以后你就能听懂鸟语,凭此绝技你就不用再为自己的吃穿犯愁了。”公也长听了老啄木鸟的话,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老啄木鸟用嘴叼起他,就飞出了它们的窝来到了半天空里。这时候,公也长往下一看,吓得他一声大叫从梦中醒来,原来,他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他却感到嘴里有一丝酸酸甜甜的感觉,他又一想这难道是真的吗?梦里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公也长,公也长,西边路上刚刚死了一只羊,你吃肉,我吃肠。”公也长此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喊他,他听见喊声赶忙来到了当天井里,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公也长,公也长,西边路上刚刚死了一只羊,你吃肉,我吃肠。”公也长听了半天,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鸟站在树上在喊他。这时候,他高兴地发现自己,真的能听懂鸟语了,梦里的一切看来是真的。然后他就和那只鸟一起来到了西面的路上,真找到了一只死羊。公也长就把羊弄到家里,把羊肠子给了鸟。自己烀了一大锅羊肉,肥肥的吃了好几天。他活了三十多岁了,这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多的肉。

    过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只鸟又来了,站在树上喊道:“公也长,公也长,西边山上刚刚死了一头猪,你吃肉,我吃肠。”公也长一听见鸟又来喊他了,他就马上来了精神,赶忙出来和鸟一起来到了西山上,这只鸟领着他,真的在这里找到了那头死猪。公也长把死猪弄到家里以后,他就把猪开了膛,把猪肠子取出来给了这只鸟。他把死猪洗吧干净以后自己留下了猪头,然后就把剩下的猪肉全部运到集上卖了,卖完肉一算还真是卖了不少钱。他就用这些卖肉的钱全部都买了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吃上几个多月的了。就这样公也长自从懂了鸟语以后,那只鸟就经常来给他报信,他不但能拾到各种死去的牲畜,有时候还能拾到别人不小心丢失的钱和东西。这真是像俗话说的一样,老天饿不死小家雀,公也长就是凭着自己懂鸟语,还真地过起了十分滋润的小日子。

    与上一次公也长拾到三两银子过后时间不长,那只鸟又来了。它又站在树上喊道:“公也长,公也长,南山上刚刚死了一头牛,你吃肉,我吃肠。”公也长这回他有经验了,没有再等这只鸟带路,他自己一个人就来到了南山上,找到了那头死牛。他把死牛弄到家里拾掇好以后,就把牛肉运到集上卖了个大价钱,发了一个小财。回来又把牛肠子和心肝肺烀了一大锅,冷了两大盆凉肴。这一回公也长一点肠子也没有给鸟吃,这只鸟白白地在公也长家里,等了两三天也没有吃上牛的肠子。鸟就天天站在公也长家里的树上喊:“公也长,公也长,你吃肉,我吃肠。”可是,公也长还是一点也不给鸟吃肠。

    过了几天那只鸟又来了,还是站在树上喊:“公也长,公也长,你吃肉还吃肠,忘恩负义命不长。”这时候,公也长听见鸟在骂他,就出来生气地摸了一块石头,朝着树上的鸟就扔了过去,要不是这只鸟躲得快,公也长的这一石头还真要了鸟的小命。鸟见公也长不但不给它牛肠子吃了还要打死自己,就一扑啦翅子飞跑了。

    没用多长时间,公也长的那两大盆凉肴就吃干净了。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个多月过去了,公也长也没有听见那只鸟再来喊他。时间长了他吃不上肉又馋得难受了,他就天天盼着鸟快来喊他。可是,他又等了一个多月,那只鸟还是没有来。他就天天站在门口里,眼巴巴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着急地盼着鸟快点来。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才想:可能是这只鸟因为没有吃上牛肠子,真的生气不理我了,往后不再来喊我捡东西了。又过了几天,就在公也长对这只鸟失去了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早晨,那只鸟又站在树上喊道:“公也长,公也长,南山枯井里刚刚死了一头驴,你吃肉,我吃肠。”

    公也长还在睡梦中,突然又听见鸟在喊他,他就忙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裳就往南山上跑去,生怕去晚了,让别人抢了先把死驴给弄走了。就在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跑到南山的时候,他就发现在枯井的旁边围着一些人。他一看到井边上有人就更着急了,心想:到了嘴边上的驴肉,可不能让别人给抢走了。他就心生一计,一边跑,一边喊着:“你们不要动!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那些人听见喊声都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一个人没命地往这里边跑边喊呼。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他一声:“是你是杀的吗?”“是我杀得,是我杀得,是我杀完放到枯井里去的。”公也长累得晕头转向地,还没有来到枯井前就答到。这时候,就见从枯井里上来了两个官差,他们还没有等到公也长跑到枯井边上,就上去把他摁倒在地,不用分说用麻绳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就送到县衙的大堂上来了。大堂上县官正着急地等着官差的回信,这时候,就看见官差们押着一个人进来了。听官差大声说道:“大老爷,杀人的凶手抓到了,他自己也已经承认了,枯井里的那个人,就是他杀完放进去的。”县官一听,把惊堂木一摔,大声说道:“把死尸抬上来,让他辨认。”这时候,只见官差抬上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死尸,死状十分恐怖,公也长一看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此时他就听到县官问道:“他是和你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你就这样残忍地杀死了他。”

    公也长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弄明白:枯井里不是死驴,原来是一个死人,是鸟没有吃上牛肠来报复我的,自己是上了鸟的当了。他想到这里,赶忙磕头叫屈道:“大老爷,误会了,误会了,人不是我杀的。”县官听了一怔,生气地问道:“你都已经承认了,现在为什么还要狡辩?”公也长忙说:“大老爷,只因为我懂得鸟语,前段时间我得罪了一只鸟,是它陷害我的,它告诉说我枯井里是一头死驴,当时我是怕死驴被别人给抢走了,我才说是我杀得。”县官听了公也长的话,心想:听传说有人能听懂鸟语,难道世上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想到这里他就对公也长说道:“那你就给本老爷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也长听了县官的话,马上感觉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他就麻利地把他梦中的奇遇,和鸟喊他一起去拾死羊,死猪,还有拾到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来因为他没有把牛肠子给鸟吃的事情,又如实地给县官承认了。县官听完就对师爷小声耳语了几句,师爷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县官吩咐官差把公也长带到后衙去。公也长来到了后衙,只见整个屋里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有房梁上的那只燕子站在燕子窝的门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过了一会,县官就对公也长说:“公也长,你给本老爷说说,那只燕子在说什么?”公也长听了忙对县官说:“大老爷,燕子说:‘大老爷,大老爷好心肠,为什么把我的孩子柜子里藏。’”县官和众衙役们听了公也长的话都哈哈大笑,原来是县官吩咐师爷提前来到了后衙,让人爬上房梁掏出了燕子窝里的小燕子,然后又藏在了柜子里,他就是想试一试公也长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这时候,县官又吩咐衙役赶快把小燕子又放回了燕子窝里。衙役刚从梯子上下来,县官突然看见从外面又飞来了一只燕子,两只燕子站在燕子窝门口,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县官听了半天,就问公也长道:“现在这两个燕子又在说什么?”

    公也长听见县官问他,嘴角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然后他故作很神秘地对县官说:“大老爷,这回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众人们听了都很识趣地走出了后衙。公也长见人都出去了,他就来到县官面前小声地说道:“大老爷,那两只燕子说:‘大老爷,大老爷好心肠。来人都给你送银两,银两多了放不了,你把银两地板下面藏。’”县官听到这里,当时吓得就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个公也长幸亏被我发现的早,不然的话,他要是在外面听到了燕子说的这些话,要是传扬了出去,我的命可就真的没有了。县官想到这里,他赶快让衙役把公也长又带回了大堂之上。此时,县官狠狠地摔了一下惊堂木,大声说道:“好你个公也长,你行凶杀人已经招供,又胡搅蛮缠拒不承认。还妖言惑众说什么懂鸟语,简直是一派胡言,差一点就把本老爷给糊弄了。我如果今天放过你,那真是天理难容,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到了这个时候,公也长算是彻底明白了,失信了鸟,相信了官那还有活命吗?但是,他现在明白得太晚了。衙役们上来把他一棍子打倒在地,之后就是雨点一般的棍子打到了他的身上。就他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没用几棍子就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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