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霖就去后门，在水池的水龙头下洗了洗。水池里的水顿时变得黑黑的，但他只能简单地洗一下，因为还有许多活儿等着他去干。
晚上九点关门，霈霖便去烧晚饭。晚饭是他一个人独自吃，老板娘驾车回家去陪丈夫、两个小孩还有婆婆一起吃。
吃完后霈霖便去洗澡。浴室就在他住的那间平房旁边，用砖砌成的，安了一个木板门。那其实是一个厕所，有一个抽水马桶，顶上安了个淋浴喷头，边上有个热水器。老板娘临走前已来打开热水器，并交代霈霖，洗澡前先将热水器关掉。
霈霖在莲蓬头喷出的热水下尽情地享受，一天下来，他已精疲力尽。现在，滚烫的热水冲刷着他的肌肤，冲去了身上的污垢，也冲去了一身的疲乏。霈霖觉得这是他一天来最幸福的时光。
什么是幸福，霈霖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来的，有个名人说，自己觉得幸福，那就是幸福了。霈霖现在深切地感受到这句话的无比正确。是啊，一天的劳累现在全都过去了，在热水的冲刷下，这是最幸福的时光了。
霈霖不怕劳累，不怕苦，这一天下来的工作，跟他自小受过的劳累，受过的苦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出生在一个农家，父母亲都是农民。从他懂事起，他就在干活，砍柴、挑担、放牛、插秧、割稻、挖番薯，他什么没干过。
他曾经挑着一百多斤重的稻谷，跟着父亲以及乡亲们爬山越岭几十里，到丽水城里去卖，那年他才十五岁。
他曾跟着父亲以及乡亲们去龙泉开山放炮修建公路，他扶钢钎的手被砸下来的铁锤震得连同肩膀都发麻，有时铁锤一歪，砸在他的手上，痛得他几乎昏过去，那年他才十七岁。
后来跟一个亲戚学雕石刻，一双手常被雕刻刀戳得鲜血淋淋。
记得有一次霈霖跟我讲起他这一生所经过的磨难，将一双大手伸到我的面前。我几乎不相信如此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会有这么一双粗糙壮实且伤痕累累的手。
扯远了，且说霈霖洗完澡，一身轻松，回到平房里便开始整理床铺。用手轻轻一拍床垫，便扬起一团灰尘。
他于是将床垫拿到门外靠在墙上，又在堆满小百货的角落里找到一捆笤帚，抽出一把拿到门外，朝床垫上拍打。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再把床垫抱进屋里放到床架上。
他打开旅行袋，找出床单，铺到床垫上。没有枕头，霈霖只好从旅行袋里拿出几条折好的裤子权且当枕头。又拿出一条毛巾毯，扔到床上。
看看手表，已十一点多了，觉得有困意向他袭来，便躺下睡觉。刚闭上眼，便有几个蚊子在他脸上撞来撞去，还嗡嗡地叫着。
他挥手驱赶，可蚊子很顽强，他只好坐起来打蚊子。坐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个蚊子过来，他只好又躺下。一躺下蚊子又来了，他只好又坐起来。
如此三番五次，他只好去放蚊帐。他刚才不是没想过放下蚊帐，只是觉得那蚊帐太恶心了，黑乎乎地好像有好几年没有洗过了。现在没办法，再恶心也得将就了，不然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蚊帐放下来当然又是一阵灰土，他也顾不上了，他太困了，他需要马上睡觉，不然明天早上六点钟起不来。
朦朦胧胧中，霈霖被一片哗哗的水声惊醒。他知道老板娘回来了，正在洗澡。老板娘临走前跟他说过，她回家吃过晚饭马上回来。
霈霖知道她就睡在店堂后面的那个小房间里。霈霖白天见过那个小房间，其实根本算不上是房间，只不过在两排摆成直角型的货架后面留了块小小的空地，货架之间拉了块布帘。
根据空间计算，霈霖想象那里面也只能刚好放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可能还有一张小小的桌子用来放些必需的小零碎。
那浴室的门就在霈霖床头的窗门洞外面，可能当时考虑到这间平房需要留下这个窗门洞透气和采光，就把浴室稍稍盖得里面一点，所以那浴室的门就正好紧贴在窗门洞外面，跟窗门洞对成直角。
所以那哗哗的水声，混和着老板娘微微的喘气声，手在身上吱咯吱咯的搓揉声，都清晰地传到霈霖的耳朵里。
霈霖的心就紧缩起来，他想象着那光光的、胖胖的身子在莲蓬头下的姿态。于是起身将头探到窗门洞向外看，可是只能看到门缝里透出的几缕灯光。
他不禁想，假如这窗门洞和那门不是成直角的，而是正对面的，那透过门缝岂不就能看到浴室里的一切了吗？
正这么想着，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老板娘出来了，还居然光着身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光光的、胖胖的身驱显得白白的，那一对大大的奶子随着老板娘的身躯的摆动一颤一颤的。
而这一切又都近在咫尺，要不是隔了个窗门洞，那对大奶子差不多就要撞到霈霖的鼻子上来。霈霖屏住了呼吸，感到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突然，老板娘好像有意无意地朝霈霖这边瞟过眼来。霈霖吓得一下子缩回头来，躲在黑暗里，心怦怦乱跳。
只听得关电灯的声音，关门的声音，这时外面已变得一片漆黑，霈霖大着胆子忍不住又探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只见黑暗中的那个胖胖的躯体变得更白了，正低了头走下台阶去，那对白白的、大大的奶子从胸前垂了下来，随着步子的向下踏去而摆动得更加厉害。
霈霖嚯地一下将自己摔回到床上，拉过毛巾毯夹头夹脑将自己包了个严丝密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