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图书馆,再次拿起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其实那些迷茫犹豫纠结恐慌,我也有过。虽然我没有残疾,但对命运的质问大部分人都有过吧。
上个星期看石钟山的《五湖四海》,看到农村出来的天右,因为祖传的吹唢呐的手艺,被部队特招为文艺兵。三年期满,就面临退伍的命运。看过大世面后再回农村和一直埋首在农村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看到天右站在十字路口面对爱情和前途的无力,我感同身受。我从农村考学出来,统招到学校,按照当时的先例,是可以分配到工作的。结果到我这一届就改革了,哪里来哪里回。
学了四年的专业,没有用武之地,等于白白浪费了光阴。我睡在阁楼上,望着屋顶的瓦片,听着夜半的风吹动树枝竹叶,和瓦片摩擦发出的唰唰的声音,心绝望到了谷底。
白天爸妈上工了,我拿着读书时买的书,端一张小板凳,在旷野里翻阅。只有这时,时间是美好和谐的,没有烦恼和忧愁。
走在田野里,我也像史铁生一样想了很多问题。自己的出路在哪里?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文学的种子在我心底萌芽了。
当时我立下了一个宏愿,如果十年时间我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就写作吧,我想当个作家。那时正在自考中文的学历。从小到大,这是唯一一件自己主动去做,愿意去做的事情。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不可能有啃老的资本,在农村,靠体力吃饭,一直读书又丧失了劳动力。最后,我还是走入了进城务工的劳动大军里。
我成为了城市流水线上一枚中正的螺丝钉。踉踉跄跄,小心谨慎又卑微的活着。活着变成了一种目的而不是过程。
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三十多岁,是父亲的死惊到了我。父亲雄心勃勃,却最终一事无成。临死,都不甘心。他有甚多事情没有做,很多心愿没有完成,还有很多话没有说,而无人能代笔。
史铁生说他的一个朋友最初写作的动机是为了母亲,为了让她骄傲和荣耀。我写作的动机是为了发声。为祖辈,为父辈,为我自己发声。都是最底层的农民,来了离去,比一片树叶还轻。我想用文字记录像我们这样的人群活过的痕迹。只是记录本身都有意义。
我在文字里找到了命运的共鸣。不管是小说人物天右,还是史铁生,他们的心路历程都是有代表性的。
我一边看《我与地坛》,一边流泪。为自己,也为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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