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刚打鸣,一个人打着电筒火就过来敲李景平家的门了。
“景平哥,景平哥。”
国珍放下手里的活问:“谁呀?”
门外边着急地说:“嫂子,我,景春,来找景平哥有急事,你开下门。”
“来了。”
国珍一开门,一股子凉气从门外面冒了进来。
“嫂子,你又一夜没睡啊?”
李景春看着那快燃尽了油盏灯说。
国珍问:“你什么事?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景春跟往常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里屋走。
“这不上面说要派驻村干部来我们这吗,我来找景平哥说说这事。”
李景春一进屋,瞧见李景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额头上敷着块毛巾,还冒着热气,见李景平脸色苍白,闭着那双困倦的眼。
“嫂子,景平哥这是怎么了?”
“昨天淋了雨,半夜就病倒了!”
“应该叫爱华瘸子来瞧一瞧啊!”
国珍摇摇头说:“他不让我去。你知道他的脾气,倔得很。”
李景春焦急地说:“哎呀,景平哥这么一病,这下怎么办?”
国珍问:“到底是什么急事?你跟我说。”
李景春看着李景平,有些迟疑了。
国珍见他一幅为难的样子说:“景春,你就说吧。”
李景春想了一下才说:“嫂子,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景平哥请吃饭的事?”
“这全村人都知道。”
“问题是吃的是公粮啊!”
国珍长吸了一口气说:“这个他跟我说了。”
李景春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嫂子,这事你知道?我还以为是景平哥瞒着你做的呢!”
“是不是让公社的人知道了?”
李景春咬着后槽牙说:“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告的密?要是让我知道了,我……。”
国珍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纸是包住火的,这事瞒不住。”
李景春说:“景平哥平常就是对他们太好了,你看隔壁几个村里,哪个敢乱来,听说牛行又出了事,哪像景平哥总帮人做担保。”
“好了,景春,现在事情是出了,看后面怎么解决?”
现在,国珍反而不害怕了,平静地说。
李景春苦笑了一下说:“嫂子,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才来找景平哥的。我猜这驻村干部估计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国珍说:“景春,你看这样吧!你去叫他们把家里的余粮拿出来补了漏,再跟驻村干部说说好话,请他吃了饭,他以后还要在村里工作的,也不会和我们全都闹翻了吧!”
李景春为难地说:“嫂子,虽说我们村今年产量不错,但是你也知道,家家过得也是艰难的很。哪有什么余粮,能填保肚子就不错了。有几个懒的,工分挣得不多,还上顿不接下顿呢!”
“景春,你就跟他们去开会说说,能凑多少是多少,算嫂子求你的了。”
李景春说:“嫂子,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开不了口啊!这事还是等景平哥醒了再说吧!现在景平哥这么病着,谅他们也不敢来硬的,要是敢来硬的,我们也不答应的。”
国珍见李景春不肯说,心里犯了难,越想越着急,她不确定若是那天他们真来硬的,在枪杆子下面,油茶村的人还有没有说的那么硬气。
“他要是肯开口,我还求你做什么?”
李景春知道国珍是生气了,刚想解释,李景平醒了过来。
“是不是景春?”
“是我,景平哥,我把你吵醒了?”
李景平用手撑起身子说:“景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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