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各种伤心指责,现在突然发现是毫无意义的。所有的哭诉都是希望倾诉对象能对我好一些,而在哭泣背后领悟,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相关的人,他们就是这样,不会改变。不能对我再好一些。即使他们是我的母亲,我小孩的父亲。即使所要求的,是基本的别人对我尊重关爱的需求,是孩子父亲应负的基本责任,再正常而恰当不过。这些本应当事人自觉自发地去负担起来的要求,已由我不得已提出了,却还每每被讨价还价。人,即是这样,不会再好一些。
我平静提起,月子卧床期间伤口肿起,要求去医院却没有人搭理这个事时,母亲开始发怒,开始数落我。孩子的父亲更指责我提过去,指责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家里的气氛很糟糕。第二天,甚至要用钱来购买我再不提过去的条件,让我封口。
我悲伤地反坑,提醒他们那段时间里受的诸多苦难,却不能唤醒他们的半点怜悯与自责。半夜要一杯水而不得,无过错被打耳光,月子后被更残暴地多次殴打。原谅孩子父亲后,却被他评价为“耐操”。
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他们对我的所有指责是无端的,蛮横无理且冷血的,我无需为此再做任何抗辩或解释。他们指责我道,无论我与任何人过都不会过好的,所有的问题都在我。与任何人都过不好?所有问题都在我?突然看懂,这些争吵都是无谓的,他们就是这样,始终如此,与我一直预期中更有同情心、更高贵的样子,是不匹配的。至于我的预期从何而来?或许是我对人性美好样子的不切实际,也或许他们也一直营造这样伟大美好的形象?
孩子的爸爸,就不提了。原来我妈对我如此多偏见,即使我悲伤地提到孩子他爸给我如此多无理的伤害,她跳出来指责的依然是我。
今晨,母亲因我晚起不能吃她做的早饭勃然大怒:“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又不吃,你是不是要赶我回去!?”我不再正面与她抗辩,她对我的偏见之深,我已看懂。如若抗辩,她将立即顺势强调她在这多辛苦,却得到这种对待,必须立即马上回去,所以她,是被我赶回去的。
临我出门,在她各种咆哮,我各种隐忍之后,她突然语气平静下来,“我最多坚持一个月。”
“好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平静答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个意思,我星期天就回去!”
我心里笑了,原来不光偏见,她还希望借我之口回去,因为不方便自己提回去。此前她也多次这样,而我却毫无防备,陷到争吵中,最后被陷入赶母亲走的罪名。母亲啊,我已然被孩子他爸折腾地心力憔悴,你依然不看在眼里,再一次地希望挑起争吵以借我之口回去。我承受的还不够多吗?不考虑我,也不考虑小孩经历的争吵吗?母亲每每指责我,不考虑小孩,给小孩带来很多争吵,小孩做我的女儿很不幸。而现在,她想挑起的争吵不过是想借我之口……顿时,前天看透的事情如阳光下的透明玻璃杯,更加澄明。
我平静回答道:你想在这里也行,你想回去也行,我都支持。主要看你自己怎么安排怎么合理。
母亲语气平静下来:我是担心我一个月熬不过来。我还是星期天走吧。
父亲难得来过一两次。忙着做自己的喜欢的菜,按自己的规律休息,上街遛弯。帮多少忙呢?反倒他闲下来就来指责我。
在我最最艰难的时候,得到的是这些。冷暖自知。人世界的爱,本来就那么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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