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姐处出来,与金灵延滨海栈道一路走回校,进入宿舍楼,灯火通明,学校没有门禁限制,只是11.00准时熄灯断电。之后刷卡回宿舍的人可能被辅导员叫去谈话,具体根据严重程度和频率判断,谈话内容以关心为主,但如此,赫敏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谈话,尴尬且浪费时间,且更重要的是若凌晨后睡,在两日交替的混沌时段,也就是一日中阴期最重的时间,这时还处在浅睡眠的人,容易梦魇,甚至鬼压床。
赫敏回宿舍的时间从不超过11点,这次离11点只差2分钟,楼梯上已无人头攒动,大家都回到寝室内,抓紧熄灯断电的最后一刻…爬到天花板处拔掉空调电源,然后换上4.5个排插,输液吊瓶一样从墙壁高处垂到地面,链接各自电脑,继续云端夜生活~
“啪”的一瞬间,整栋楼瞬间黑暗。赫敏刚上了一层楼,她在楼道间停了一会适应黑暗,不远处那微弱的光越来越明亮了,那是公共洗浴间的夜灯发出来的光。走过那间浴室,走道最深处那间就是赫敏若在宿舍了。
宿舍是建在山坡上的,楼道的围栏外是一片树林,一只野猫蹲坐在围栏上,听见脚步声,耳朵一动,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与它狭路相遇的白衣少女,猫眼在月光下是闪闪发光,居高临下,桀骜的向她慢慢逼进。
赫敏被这审视的犀利目光盯的发慌,但脸上任然波澜不惊,面色如常。她告诉自己:在这里看到猫很正常,同学们常常会放一些猫粮或者牛奶围栏上供野猫食用,所以野猫并不怕这里的人,常常光临宿舍。只是这个点出现有点慎人…
但赫敏从小对猫猫狗狗又爱有怕,可远观不敢近玩~
记得赫敏还是上幼儿园的小娃娃时,邻居家家的独居老人王伯养了一只可爱的毛绒白犬,赫敏父母上班,她一人在家,王伯也许怕赫敏一个人寂寞,开着门逗狗,赫敏就蹲在门口看,她不敢打开门,怕狗会冲过来咬她,妈妈说过小心猫狗,她们身上有寄生虫,而且咬人了会得治不好发疯的狂犬病。
小娃娃不知道狂犬病是什么,但光想想被那锋利的尖牙咬住,一定很疼。反正肯定比奶奶家的鸡琢得疼,也比妈妈的竹筷子疼…
一天一天的,小娃娃看着隔了一条门的狗狗和王伯亲密玩耍,好像也觉得这条狗不那么危险了,也会在王伯给狗喂食的时候,打开门站在王伯身边看狗狗吃,牙齿啃咬得咯吱咯吱响,津津有味的样子,很有意思。
可是一天下午,小娃娃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沙堆,狗狗突然独自从楼里窜出来,看见苑子里的小孩就冲过去,狗爪蹬地发出飞快“哒哒”声,眼睛闪着绿光,嘴巴张大,嘴里仿佛还淌着口水,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小女孩吓得拔腿就跑,不过那小短腿哪能跑过狗呢,她大叫“啊…王伯!王伯!”小女孩知道自己速度不够,只能左转右拐的变换方向躲避追赶,见王伯也从楼里出来,孩子像见了救命树一样,蹦的老高,树袋熊一样双腿双脚缠住王伯的脖子手~
第二天早上,一声凄惨的叫声把小女孩惊醒,妈妈说“楼上的景睿哥哥去上学,被王伯的狗咬了,也许是他了逗狗吧。”
赫敏永远记得那个划破晨雾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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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衣少女盯着黑猫,慢慢往前挪动,她面色沉静,心里给自己打气:镇静镇静,不要惊慌,不会发生什么的。走过浴室,与野猫越来越近,正纠结于是否该继续前进时,野猫突然像受到惊吓一样,嗖的在你面前刹住脚步,转身逃离,没进树林,赫敏被猫这一行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几乎与猫掉头的同时,一双白手从身后抱住了她,少女被这手钳住腰,脑海里浮现了各种恐怖画面,这论鬼怪题材的影视作品恐怕没几个人比她看的更全,更早了……
黑猫最是通灵,他的世界里有多少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把猫吓到的,少女后面那物身着长长的深蓝色戏服,看不到脚,弯腰驼背,漆黑的长发挡住脸庞,趁着有人午夜经过浴室便跟随在身后…或者有人起夜时从马桶管道里探出一只黑长指甲手吸收一下喷涌的阳气…或者直接把人拖进狭窄浴室里来一次近在咫尺的死亡凝视…
赫敏全身寒毛竖起,条件反射的低头看向那双月光映的煞白的手,手腕处带着一个7个细细的金银手镯,心下一沉:“原来是我想多了…是她!”
赫敏厉声道:“哪只小鬼,不要魂了敢来招惹我,要你好看!”说罢,一只手用力按住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另一只反手朝向后面那鬼腰间猛去。
“呃,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哈,松手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哈…手痛…手痛了…”
赫敏这才放开白手:“靖如,你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吗?猫都被你吓跑了…”
身着时尚衣裙的媚人儿,摸了摸笑疼的肚子,举着被捏红了的手:“你这么淡定,哪里被吓到?反倒是我倒霉了,你手劲怎么大了,每次你从后面拍我,感觉五脏六腑都不要被你拍碎了…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哪来的力气?”
赫敏心里嘀咕:我差点被吓死了~只不过我被吓时从来不尖叫。嘴里道:“那可不是,所以后别没事找抽来吓我了,不然小心我的洪荒之力。你刚刚从哪冒出来呢?猫都没看见你。”
靖如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他今天跟我表白了,我刚刚躲浴室里跟他电话呢,挂了电话在窗子那看你要上楼就躲着等你呢,嘿嘿…他真的好帅哟,你看他人人上的照片,是吧?我一想到他的脸就心跳加速。明天早上我们在一栋教学楼里上课,我会早一点给他送早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嗯,好帅好帅…求我事还敢吓我?”赫敏没好气的说。
“一高兴就忍不住恶作剧,嘿嘿。反正也吓不到你,是晶晶我还不敢吓呢…”
赫敏满脸嫌弃的白了一眼说“行了行了,瞧瞧你那花痴样,那你今天早点睡啊,别再熬夜了,小心明天起来熊猫眼,而且你在那叮叮咣咣我也睡不着,明天又起不来(๑ò︵ò๑)”。
走进房间,小乔插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眼睛盯着屏幕很专注,没有搭理我们的意思。靖如拿起自己的全套工具去了洗手间,赫敏见晶晶那边没有电脑的亮光,人坐在椅子上,抱着那只“猪”给她送的熊,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往常这个点她应该已经躲在她的床罩里拿着手机跟“猪”远程私语,或者已经道过晚安准备睡了
赫敏走近,见晶晶红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我和他分手了”晶晶沙哑疲软的轻声回答。
“哦,这样…”赫敏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对面小乔幽幽的传来一句,手里的键盘敲击声并未停止:“晶晶,你和她分手是好事,早该分了,他配不上你。”
听完,本瘫软在桌子上,早已哭花了妆容,我见犹怜的长发女生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站在旁边的赫敏,嚎啕大哭起来,像个被责骂的小孩,毫无淑女形象。赫敏望着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不知所措:“妈呀,今天怎么这么走运?两次拥抱都惊天地,泣鬼神。”她看散落一身的长发,轻轻抚摸捋平。
听到嚎哭,洗手间也传来急切问候:“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晶晶了?”那声音空旷的四壁中回荡旋绕。
赫敏转头一看,一张纸白的脸悬浮在黑夜中,这一张看不到血色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眼眶,半截睫毛垂下来挡住瞳孔,双目流着黑泪,在手电照射下显得格外瘆人。
赫敏一边抱住捂在自己身上痛哭的泪人儿,一边无奈的说:
“放下手机,你今天当鬼上瘾了吗…”
“哦…呵呵…我这不是怕照到晶晶的眼睛么…”
“那能不能先把妆卸干净了再出来呀?今天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呢?”
“我这不听到这样哭声,着急么?晶晶别怕,谁惹你了?告诉我,我骂死他……那…我先去把脸洗干净啊…”说完转身离去。
“记得别把假睫毛贴镜子上了,我还以为是黑毛毛虫呢…”赫敏对着背影喊到。
“知道了,知道了…”那人笑嘻嘻的回应。
赫敏叹一口气:“每次都这么说,唉…不哭了,不哭了,犯不着为了一个不懂你的男人把自己哭成这样,以后遇上也一定比这个好…”
“是啊,上大学后,我们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每次聊几句就要吵...他好像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可是…我还是舍不得…”
这时赫敏随手放在桌边的手机,“滋”的一声振动,一条每天定时,不变的短信,让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好梦。”
赫敏扫了一眼,心里一疼。那是司木发来的,他说要每天睡前在她耳边说“好梦”,他祈祷多梦少女能因此睡的安稳,之前清秀男孩在另一个城市等待少女每晚的来电,交流完一天心得,然后待少女躺好盖上,送上一句祝福。现在那抹温柔还在耳边,不过只能化作文字放在记忆力里了。
想到此处,赫敏扶摸泪人的颈背和散落至腰间的长发,动作更加温柔了。他望着远方喃喃道:“是啊,当然会舍不得啦,那是整个青春期的全部,有他早已形成习惯,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你能主动提出分手,已经很有勇气了。”
哭声渐渐小了,泪人抽泣着:“我再也不想谈恋爱了,这样就不会分手,好痛…好苦。”
“是啊,如果天下有不散的宴席,初见之人变能修成正果该多好,可是人生有很多试错,这样才能尝尽酸甜苦辣,这是我们必须经历的,还记得前天我们那位微博问答点到的网红计算机老师吗?他说谈恋爱和挂科是大学的必修课。只有经历了才能成长,女人的青春那么短暂,如果发现那个人根本不对,就要尽早做出决断。如果一段距离,一点阻碍就能使感情破裂,这样的人不必强留…”
长发泪人,抱着赫敏的手慢慢松开,抬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眼里虽还含着泪,但已不见哀伤,满眼崇拜:“媛媛,你今天看起来好高大,好成熟,我以后找老公要像你这样的…”
少女笑了笑,俯身捧着湿哒哒的呆萌脸蛋道:“哈哈,我也觉得我要是男人,应该会是少女杀手哦~不过说我高大?那也只能是看起来,你才是真高呢,本来就高出我半个头,每次还穿高跟,弄得我每次跟你聊天,脖子都要仰酸了…今天这个姿势好,舒服…嘿嘿。”说完,不忘在长发少女头上宠溺的拍拍,像拍宠物小狗那样。
“讨厌”那人破涕而笑,拍了一下白衣少女,看到被她的眼泪鼻涕浸湿了一大片的米白色衣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衣服明天我来洗。”
“真的啊?好啊,那我就享受一下被老婆伺候的感觉,哈哈。”
“嘿,你也不客气一下?”
“我心里真想呢,干嘛要假心假意的拒绝呢,嘿嘿”
“对了,这两天怎么也没见你跟王子通电话?”
少女的笑容停顿了一刻,然后又粲然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昨儿拜拜了,人家还是选择留在原地,也刚好,我俩患难姐妹了,不对,我这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我更惨…”
赫敏待晶晶爬上床,自己快速刷牙,打开水龙头,清水拍脸,然后爬上床,躺下盖好,望着四周的黑暗发了一会呆,然后划开手机,点开短信,注视那两字片刻,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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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刺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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