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哭了。
本要给她职业采访的提纲让她准备一下的。她红红肿肿的眼睛费力地瞥了我一眼 虚弱哑声说自己今天没心情。
不知原因。
晚饭是廊下吃的。吃得兴趣索然 饭菜是好吃的 咸蛋黄是香的 主要是因为电视里的低俗相亲节目。一个个花枝招展好像只为男嘉宾绽放。不忍直视。
饭后他们想去散步。但我不想。我只想看我的有脑网剧。但是我妈就是那种爱强人所难的女人。尤其是强我所难。她拉拉扯扯动手动脚 蛮力智慧兼施 拔了网线也无济于事。无所谓的 没了网剧我还有可爱的生物作业呢。
大概是身体被拉扯得烦躁了 传递给我的情绪以烦躁暴戾。我摔了我带过来的两支笔 和修正带。然后闭上眼睛左手支着脸窝在红木大椅里装石雕。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看不见爷爷期盼的眼神。也听不见妈妈软磨硬泡的声音和奶奶尴尬的笑声和卑微的乞求。
我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当我听到末了奶奶开口说陪奶奶去散步吧。最后的请求。我唯一有的感觉只是 太坏了太生气了 你不能开口说这句话。为什么要你来说。一个渴望孙辈陪伴的寂寞老人。
我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
我摔了我的孝顺乖巧。扔了我的温和。在最亲的人面前。我肆无忌惮地踩踏 踩踏爱与和平。
可我却不觉得我有错。疯了。
我不知道我妈那会儿如何想我 奶奶爷爷如何想我。是不是会想他们的乖女儿乖孙女怎么变成这样了 越长大脾气越臭 越没有良心了。
一无所知。我脑袋里只有我的自私。
其实不论怎么说都是我有错的。这世界那么空 空到你无法做一只鸵鸟。你或埋头或昂首 都一览无遗。
累了宝贝。最可怕的是 她辜负了亲情 还幻想着爱情 麻木又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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