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色渐暗，匆匆一瞥以作短暂告别
我得解释，我一手搬砖，一手田野
还有一群正在独立，叛逆的娃娃
这些的确够我忙的
春天雨多，我说道天色和雷声
都那么正常，不是别处的晴天和霹雳
没有用到半分隐喻，不是我的风格
而写实者刚刚被批评过，如昨日黄花
白菜花在雨里拉耸个脑袋
二、
在重重解读以外
萝卜花正开着，无病无灾
白雪般肌肉，逃过了切片，那厚厚的锅里炖
也躲过了搓丝后那道萝卜木鱼汤
它老起来，变得皮厚有渣肉硬还中空
如果它愿意，就结满葫芦子一样的果实
有风来，就摇摇晃晃
没什么是不能开心的
三、
四季豆最不畏冷
间或阳春的白雪，间或倒逆的寒流
我把它播种在湿地河畔，它还得经历洪水和汛期
它的绿意和柔弱都像极了我的母亲
那些爱和坚强我都没地方可以安放
随手随处就丢着，就萌芽
四、
莴苣是一群姑娘，还是一个姑娘？
它是否有高高的城堡和长长的头发？
在我的菜园子，紫的叶子，绿的叶子油油亮亮
大概，我不是它的王子，也不是它的巫婆吧
它长得瘦弱还是丰腴？
丑陋还是美丽？
都没有人再给它立个传
而削它和吃它都显得比较残忍
五、
辣椒和茄子是村里人那个叫孔忠的中年男人给的
有时候想写写他老实本分的半辈子乃至一辈子
他和我的脾气也许有点像
同样热爱土地，慢节奏生活
如果我是个男人，也许会有比辣椒还辣的眼泪
和那茄子一样紫色迷情的女人
但一切假设里，我都是守不住稻田的稻草人
我木偶般退到角落，也只有张望着土地的那番深情
土地以贫穷，以果腹，厚待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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