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饥饿让叶听云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见祝悦儿坐在不远处拿着一张地图翻来覆去的看,自己身旁的桌子上有些剩菜和米饭。
祝悦儿听到床上有动静,发现叶听云已经醒了过来,便走到床边,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你身上的银针已经不需要了,我趁你睡着时都拔了,你睡得可真沉,拔针都醒不过来,我叫了一桌子饭菜,肚子太饿,等不及你先吃了,你就吃这些剩下的饭菜吧。"
叶听云细想之下才明白她不叫醒自己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自己之前一直担心她会离开实在有些狭隘,感动之余更多是愧疚。
叶听云感觉右半边身体似乎没有白天那么痛了,他活动了下右胳膊,竟然可以自己拿起筷子了,他惊喜的望着祝悦儿,祝悦儿被他的目光吓得向后一躲,忙道。
"干嘛?你还要我喂你?"
叶听云听了这话也一愣,脸上有些发烧,赶忙拿起碗筷,埋头吃了起来。
房内一时安静的出奇,叶听云生平最怕尴尬,只好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刚才我看到你在看地图,是要去哪里吗?"
祝悦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是啊。"
叶听云接着问。
"要去办事吗?家里人知道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吗?"
祝悦儿不耐烦的说。
"你打听这些干嘛?好好吃你的饭就是了!"
叶听云见她这般不愿回答,想必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又联想到她身上的令牌,问她时也是这般不悦,应该是从她姐姐那里偷出来的。
叶听云心下突然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你知道这令牌的秘密吗?"
祝悦儿得意道。
"当然,姐姐全都告诉我了,凡是拿到这令牌的人,只要。。。"
"江湖险恶!"
叶听云突然大声打断她的话,把祝悦儿吓了一跳,叶听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降低音量缓缓的说。
"江湖险恶,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到处乱跑,很是危险,还是快回到你爹娘和姐姐身边去吧。"
祝悦儿瞪大眼睛好奇的说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好好地干嘛突然说什么江湖险恶,再说了,我才不是小姑娘,我告诉你,我武功高着呢,倒是你自己,瞧瞧,伤成什么样了?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
叶听云没料到她这样伶牙俐齿,自己本是好心劝告,反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道。
"你是想拿着这牌子去杀人吧?"
"啊!"
祝悦儿抬起头来,有些慌乱的看着叶听云。
"不是。。。"
"你听了你姐姐讲这牌子的来历,于是心中豪情万丈,偷了姐姐的牌子,想去杀一个安禄山的部下,对吗?"
祝悦儿是个耿直的少女,被人说穿心事,之前的伶牙俐齿立时不再,偷偷跑出来这几天,她心中本来也很忐忑,毕竟是尚未经事太多的女孩,压在心里的这个秘密几天来变得越来越重,此时被叶听云捅破,慌乱之中还多了一丝畅快。
心中如此。祝悦儿嘴上可不服软。
"我的事情,你少管。。。别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你那么厉害,还不是躺在这里,连吃饭都差点要我喂。。。"
叶听云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你家人现在在家里不知道有多着急,我想你姐姐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让你知道了牌子的秘密,姑娘,叶某有一件事很好奇。"
祝悦儿看了他一眼。
"你说。"
"你与安禄山和史思明这二人,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都不认识他们。"
"既然如此,你为何想要去杀他们的手下呢?"
"因为他们要谋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祝悦儿说到这顿了一下。
"当然了,本姑娘不是匹夫,但我也有责,我是大唐的子民,为国除害,自是理所应当。"
叶听云笑了笑。
"在下并不知道姑娘武功深浅,但刺杀这种事,风险极高,九死一生,你年纪轻轻,若是这样没了,别说你家里人心痛,叶某都不舍得。。。"
祝悦儿眉毛一挑。
"你少油嘴滑舌,你是在咒我?"
"不敢,我只是猜想,姑娘此行也许。。。并不是为了大唐社稷,家国兴亡"。
"那我是为了什么?"
叶听云眉眼间细细的光芒照在祝悦儿脸上,平静的说道。
"为了,这有趣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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