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我回过一趟老家。那时距离我上次回家,已有整整十年。其间2000年末,我母亲去世。由于种种原因,我未能回家奔丧,实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恨事。
我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大片的棉花田。迎面吹来泥土和庄稼混合的芬芳,我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我背着行礼从村前的晒场走过,四周静悄悄地。正是农忙时节,乡亲们都下地干活了。我走过善奎伯门前,他家有一桌人正在吃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冲我喊道:“这不是我亮红弟兄回来了吗?快来,来吃饭!”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家门的才亮哥!
我走进大厅,才亮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时,孔枝妈过来了。她对我说:“亮红,你妈妈不在了。走到哪家,就吃到哪家!来,我的儿,这里有刚蒸的粉蒸肉,还有蒸芋头,你多吃点,吃饱啊!”一席话,听得我心中暖暖的,鼻子发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吃完饭,才亮哥对我说:“亮红,你家的钥匙,在你莲英姐手里,赶紧回家看看吧。”
善奎伯正在后面盖房子,这顿饭是在款待帮忙的人们。我经常想,要不是盖房子,母亲也不会去世的那么早!
在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我先去看望姨妈。
到了姨妈家,只有姨父在家。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姨妈给人家掌勺帮忙去了。这么多年不见姨父,他老人家说话还是那么刚强,只是头发白了许多,脸上多了几条皱纹。
姨父正在给几张新买的凳子上油漆。我便接过刷子,慢慢地刷起来。我一边刷,一边和姨父聊天。十二点多,姨妈给别人帮完忙回来了。我赶紧起身迎上去。还没等我开口,姨妈就一把搂着我,儿啊肉的哭了起来:“儿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苦命的妹妹呀!”我也泪如雨下,陪着姨妈哭了一场。
姨妈说:“我在给人家做长伙,十几桌客人等着呢,担误不得。你和姨父在家做饭吃,在家好好玩几天。”我一一点头答应。姨妈转身去了。我和姨父在家做饭,炒了几个菜。我还陪姨父喝了几杯酒。
傍晚,姨妈回来了。我说:“我想去看看姑妈。”姨妈说:”明天再去吧。”我说:“姑妈家离这里不远,我现在就去吧。”二老苦留不住,只得让我走。
我向二老挥挥手,转身迎着晚霞,向蒋湖姑妈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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