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一肚子的怒火,咬着她的手臂不松口,但下口并不狠,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存在的,当我回首往昔,我还生活在农村时,那些无忧无虑的奔跑岁月,我天真的以为这些欢乐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已不再年轻。就像年轻人说的,这是一条老狗。
当许多人从我身边匆匆经过。当我不再被人所接纳,当我失去奉献内心的渴望时,我不得不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尤其是第一个避我远之的人,我伤心了许久。
我的生命几乎和一棵树,一根绳索相伴。蝉鸣和鸟叫只会加重我对自由的向往。
主人像往常一样,把剩余的食物端到我面前,我毫不犹豫的咬上去,但不是食物而是她臃肿的手臂。我预谋了许久,这次计划很顺利。主人惊恐地拍打我的头部,但我闭着眼睛减少对眼部的伤害。除此之外她的反抗是毫无作用的,只引来许多人围观。
那些人开始以指指点点的姿态出谋划策了。他的男人妄想从我口中把她拽出来。只有当事人比较清楚,这是多么愚蠢的。她的皮肤感受到我锋利的牙齿,闻到我口中大蒜的气味,我的口水顺着下巴滑落,长长的粘液像冰柱一样挂在我的脖子上。最后和鲜血混在一起。
一个男人用一根长长木头在我面前晃悠,好几次我都想咬住那根任人摆布的木头。这个男人颤颤巍巍,弯着嘎吱作响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戳着我的肋骨。生怕我会咬他一口似的。
接下来的情况不容乐观,数不清有多少男人围着我,一根根木棒打在我身上并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们就像打一块石头一样无情。
由于所有人都是围着我,大门是畅通无阻的,我抓住了这样一次机会。
我钻进围栏里,四周长满杂草。我的逃窜留下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羊肠小道。不知是谁的血珠吊在我的睫毛上,在夕阳下显得多么漂亮。
要命的疼痛在第二天如期而至。我断了一条腿,这倒使我惊讶。接下来几个月里我都艰难地行走于小区,街道和垃圾桶旁。偶尔会闯进一家商场,悄悄遛进盒马生鲜,懒羊羊地躺在桌子下,吃一些被人啃过的骨头。有时候会想起往事,真是让狗提不起精神,只会把舌头伸出来舔一舔食物,若是不合胃口那么我就再缩回去。这一点也不难。
难的在于符合胃口的食物越来缺少。人类对食物的选择越来越奇怪。就比如那只让狗恶心的帝王蟹,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而人类对此类动物十分有兴趣,他们会发朋友圈炫耀,会大吃而特吃。也许是我生命已经接近尾声。所以有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既帝王蟹的价格受什么因素决定。而这种影响是否和他本身的价值有关系。又是谁给万物规定了价格。背后是井然有序的良性规则还是一场变戏法的奴役。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些问题,据我所知一个也没有!
我在垂暮之年攻击自己的主人,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我在一颗树下等候了一辈子。那童年时的自由却一去不复返。
我的问题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我依旧要生活,我喜欢在深夜觅食。因为黑漆漆的夜晚是我最好的掩护。当我看见其他狗时,我会尽量表现出凶狠的样子,忍着疼痛让我的腿恢复疾步如飞的样子。
我惊愕地发现,大多数狗失去了繁殖的能力,它胯下那根长长的东西不翼而飞。只留下两颗睾丸可怜巴巴的摆动着。有的尾巴也不知去向。还多此一举地穿起衣服。据我所知,人类在历史上出现过太监。我原以为只有人类这样做。现在狗也时髦了吗?
时过境迁,我无法对年轻的狗做出有价值的建议。也没有狗会听一条老狗的建议。我老态龙钟地走着。我的毛发不再像以前那样顺滑,我的眼睛上有许多恶心的黄色粘液。我不想出去了,喜欢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一块无人问津的树林里,让软绵绵的枯叶当我的床垫。我清楚我的时光所剩无几。但我的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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