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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哉,骅珊!

恶哉,骅珊!

作者: 韦骅珊 | 来源:发表于2024-03-31 11:36 被阅读0次

    5年前,风里飘送一曲哀歌,由远而近。歌声为一位“老实的好女人”前来,生活的铡刀慢慢的升起,这位好女人老实地将头伏在刀下,余光看着他人的眼神。从他人的眼神那里,她看到,她不是烈士,她是罪有应得……

    同时,风里也传来人们的私语:“不值得……”

    这位女人就是我。

    没有任何东西捆缚我,我伏身于斯地斯境,等候死亡,抑或等候营救。

    突然我跃身而起,铡刀刚刚好落于身后,发出切空的刺耳的摩擦声。

    我拔出一把剑,怼天怼地怼丫的,修改了旁观者潜意识对我的剧情需要。

    那一刻我像闯入阎王殿的猴王孙悟空,一笔把生死簿上我的名字划拉了。同时顺便把所见的猴子的姓名也划拉了。

    我在周遭有些惊讶的眼神里,昂首阔步叛离了那个刑场。这些眼神惯于见证冤屈者的牺牲,尔后为烈士讴歌,或者为愚痴者摇头叹息。

    假如我确信自己是烈士,说不定我会伏身等待,融入一场悲壮里。

    感谢这样眼神暗示我,我不是烈士,不值得。

    因此我跃身而起,为这些眼神,别开一场生面。

    我叛离刑场,扬长而去,其实后无追兵,刑场也奈何不了我。

    生活的刑场,总是为自己束缚自己的无力者设置的。

    我终归一跃而起,我抗拒了什么?我常常看《西游记》片头视频,听那曲《云宫迅音》,看猴王在巨浪里从石头蹦出来……我看那个场景和声像,诠释我跃身而起走出铡刀的那一刻欣慰、激动和庆幸。

    那时,在一片“忠诚是福”的舆论浪涛里,我写下“叛者生存”的文章公开发布。

    猴王,是现实人物唐僧的一个人格意象。

    历史上,当斯文有礼的翻译官唐僧,多次奏请石沉大海后,拿根绳子翻越城墙,叛离国君,这个行为发生在唐僧身上时,猴王这个人格意象就在唐僧的人格结构里,破石而生,惊天动地了。

    同样我叛离刑场时,我的人格结构里,以猴王为意象的人格部分也诞生了,惊天动地地突破石的束缚而诞生了,以鲜明的活力,打破了生命如爆发前的火山那般的死寂。

    我的意思就是说,当打破生命等死前的寂静时,那股动力,可能不是源自“善”的领域,是带点“邪恶”的味道的吧?

    比如翻译官唐僧翻越城墙叛逃,比如我怼天怼地怼丫的,带点“恶”的吧?

    当一位教师被气得失去理智,对一位同学大吼“有种你跳”,我们是愿意看见同学一点都不邪恶地跳下去牺牲呢?还是愿意看见这同学邪恶地指着老师的鼻子骂娘?

    我的感受时,后者因呈现邪恶还有协助成长的机会,前者因没有呈现邪恶常常走向人生终局而失去协助成长的机会。

    同样,我们愿看见卖火柴的小女孩善良地饿死,还是愿看见她邪恶地打破橱窗偷烤鸭吃?

    如今,我对我心中的邪恶,十分友好。所以我对他人,也不是嫉恶如仇了。

    知道自己也恶,就不嫉妒别人恶了。

    同时看见自己的恶会爆发,就像看见闪电雷鸣,只能避让,而不能干预的。就不会不健康自恋地去“以正压邪”了。凡事首先通过沟通、尊重而实现自我负责,先按自己对善的需求,经营和开辟自己赖以生存的一亩三分地。

    因此我也不怎么暴怒了。

    正不能压邪的。因为正来自意识,邪来自潜意识,意识压不住潜意识的。以正压邪就是一场与绝望和失败紧密相连的暴怒。

    看见和调动自己的邪恶,去尊重、理解和沟通他人的邪恶,尊重,避让,而非呵斥,镇压,可能是拥挤逼厄的人际冲突里的一条,人格成长的通道。

    让自己的善恶自然呈现,以合理的行为,将自己的善恶,平等地告白世间,而且不受冤屈。当我对自己个的这个愿望感兴趣时,对于自己的暴怒,我真的懂得在雷雨天避让雷电而在房屋里呼呼大睡,让代表暴怒的雷电交加自然存在了。

    我知道了自己的无能,而且这无能也不可怕,我就不会不健康自恋地跑到雷电下面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也不会像杀遍天下无敌手的李元霸,不健康自恋地、狂怒地举锤骂天,然后一秒钟内,雷就终止了这个驰骋疆场数十年的旷世英雄的生命力,雷霆用一秒钟证明了旷世英雄身上一直合理存在而他自己不觉察的无能。

    治疗一位不健康的自恋者,可能其中一个佳好的办法,就是抓住机会让他见识自己本身的无能和邪恶。

    感受不到自己的恶,其实还有一个危险,就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恶,也就感受不到别人的恶。感受不到别人的恶,是很危险的,容易陷入很冤屈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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