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夜

老李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好像三伏天正午的太阳照在他脸上，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到橘红色的光晕。老李以为天已大亮，便睁开眼睛，却在眼睛睁开的瞬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旁边是熟睡的发出轻鼾的妻子。老李伸手揉了揉眼睛，觉得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

忽然尿意袭来，老李起身下床准备去卫生间释放一下，脚碰触到地砖，一阵凉意瞬间从脚底传遍全身，激的老李打了个哆嗦，用脚来回试探几下，却没有碰到拖鞋，怎么会不再这边呢，明明记得睡前把拖鞋就脱在这里的。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老李的目光在地上来回搜索着，却只看到妻子的小号拖鞋在床脚的位置，下身传来的尿意越发的急切，老李踮脚走到床尾趿拉上妻子的拖鞋，有一半的脚后跟都和地砖亲密的接触着，老李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走到卫生间，老李站在马桶前放水，大约是窗户没有关严的缘故，后颈处有凉风吹过，吹得后背一片冰凉。解决完生力问题，快步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后仍不觉得温暖，老李蜷起身，向身边的妻子靠去，妻子还在睡，却已不再打鼾，甚至呼吸都变得若有似无的，老李定睛朝妻子的脸上看，突然发觉这张脸有些陌生，妻子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青白的颜色，就如同电视中从冰柜里拉出的尸体一般，五官仿佛也有了变化，不再如同白日里看到的温婉，而是有些怪异的膨胀，老李又仔细的看了看妻子的脸，突然觉得身边躺着个陌生人，这让老李的心狂跳起来，但是他不敢动，他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的自己是醒着的还是在梦中呢。旁边的人没有发出一点生息，甚至看不到胸腔的起伏，她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老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可怕的噩梦中，想醒却又不知道怎么醒过来…

清晨，老李的妻子睁开眼睛，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8，她迅速的起身推了推身边的老李：“赶紧起啦，8点了，你今天怎么还睡过头了。”老李没有应声，妻子掀开了老李的被子，却看见老李脸色青白，双目圆睁，左手紧紧的抓着左胸口，整个身子僵硬的蜷成个虾型…